“叶穗,你醒了?!”
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夫妻俩跌跌撞撞朝她跑来,抓住她胳膊打量不停。
这次昏厥于她而言就是大梦一场,但于亲人,每时每刻都是致命煎熬。
短短五天,二人眼眶深陷,颧骨突出,瘦得简直要脱相。
李红英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叶穗鼻子也酸酸的,但听见哭声儿还是挺惊喜,“妈,你能说话啦?”
李红英自打亲哥被枪毙,亲爸去世,受不了打击,后来就不会说话了。
至少在原主记忆里,从没听过她发出过任何声儿。
李红英摇摇头,只是不断摸着她小脸,眼中满是后怕、心疼。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叶连山背过身,默默擦泪。
看着人家团聚,女人也怪不好意思,怪不得这次女方八字跟儿子合适,敢情这就是上次那个!
一次尴尬,第二次就轻车熟路了。
“大侄女,这都是误会,误会……”
“谁说是误会了,先前她快断气儿又不是我胡诌的,人活着要结婚,人死了就得冥婚……”
王彩云见计划失败,心里憋着气儿呢。
她看叶穗第一眼时,就有些胆怯心虚。
但一想,以叶连山夫妻这种懦弱性子,估计养不出有多大出息的孩子。
没准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呢?
为日后幸福日子,她必须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一个女娃,能翻出什么浪花!
说来也巧,正在她想着如何拿捏对方一家时。
她的朋友们就来探病了。
正是傍晚下班时间,交情好的,这不就全来了?
满院子公安,还有最不好惹的公安头头都在。
却没削弱王彩云一点气势。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在外面多厉害也不能伸手到叶家的家事上。
而叶穗经过解释,也知道这指手画脚的人是谁了。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的大伯一家。
看她要发难,叶穗转头就朝公安道。
“我记得先前人民日报社上发表过一篇《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文章,里面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
冥婚这算是四旧范围吧?
买卖婚姻,办冥婚这算不算鼓吹封建迷信,是不是剥夺人权?
妇女跟男人同是社会的主体,是社会存在的必要条件,更是社会进步的推动者。
妇女的发展跟地位关系到整个社会的协调发展,是进步发展的重要力量。
她们先鼓吹封建残余思想,后买卖妇女,这是阻碍社会发展步调,是愚昧犯罪的行为。
公安同志,不要顾忌她是我的亲属,现在我要大义灭亲,要求把这些破坏社会稳定的坏分子,送到牢里去!”
刚刚清醒过来,身子还不怎么舒服。
但跟对方打算一样。
叶穗也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那个花了二百,没找到媳妇还惹一身骚的婶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一个劲辩解,“我是受人蒙蔽,公安同志,我可没鼓吹封建思想,也没买卖妇女啊!
这全都是她的主意,我愿意配合公安,揭发这种落后、愚昧的做法。”
冯飞接到头儿的眼神,点头会意。
“走吧,到公安局里再仔细说一下,中间有没有金钱交易?”
“有,有,她要了我二百呢!”
这时候二人没了先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睦场面,互相攀咬,只希望能宽大处理。
“三弟,红英,你们别光看着啊,给我说说好话啊!叶穗,大娘没坏心思的……”
见到公安出手,一直试探的女人吓着了。
见公安不客气要带走她,哪儿还敢做妖,一个劲求饶。
冯飞怕她吵到叶穗休息,示意队友推搡着人离开。
解决了她后,叶穗长舒口气。
睡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清醒了,几天没进食的胃造反了。
跟她妈说了饿,李红英跟踩着风火轮似的,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就跑到厨房给她炖鸡蛋羮吃。
她现在肠胃弱,只能吃些好消化的东西。
也就是这时,她才注意到手腕上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观音像。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叶穗视线落到视线游移的江潮身上。
“江……”
话音刚落,丁鸿阳惊喜声音响起,他几乎健步冲上来,像是认识好久的老朋友,握住她肩头,惊喜连连。
“我刚进家属院,就听见邻居们说你醒过来了。
你这几天可吓坏我们了,说起来都怪江潮,那天要不是他不小心,你也不会受无妄之灾……”
随着他的抱怨。
江潮眸子越发暗淡,不敢看她,视线盯着脚尖,眼中是浓浓的歉疚。
怪不得这几天他一直守着自己,还以为是开窍了。
感情是心里过意不去?
“好了,这事哪儿能怪到他头上,这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