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开完会,甚至来不及吃饭,就被钱秘书找到,并把白天在厂里发生的事说了下。
男人得知叶穗发了脾气,当场辞职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二话不说回来了。
今天工会楼里,两个最大领导生了气,气氛凝固到不行。
大家小心翼翼,生怕犯了一点错,被当成出气筒。
吃饭时间,干事们下楼,听见三楼刻意压抑,但还是隐隐传来的争论声。
没人敢凑热闹,噤若寒蝉地出去了。
三楼,钱秘书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室内弥漫的都是酒气。
杨书记脸上有几分红润,但醉意不多,此时面对厂长的问责,火气压不住地往上翻涌。
“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你的狗腿子去哪儿了?钱秘书!你来,当着我的面,来再阐述一下当时酒桌上的情况。”
他是坏心眼吗?
请来了向主席作陪,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还把私藏那么久的茅台都拿出来了。
为的什么?
不是想办成好事吗!
她倒好,不把客人放在眼里,还把酒给泼在对面的脸上,惹的向主席劈头盖脸的骂了自己一顿。
他怎么不说这个?
“叶同志不是不讲理的人,好,你说安排赔罪宴,不可否认,出发点是好的。
但你跟她商量了没?就算换成个大男人,他也是要面子的吧?更何况人家是家里娇养长大的姑娘。
你考虑过她的面子,尊严没?
不跟她商量就拉她入席,而且还让她敬酒赔罪!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不尊重女性同志的毛病?”
那丫头自尊心强烈。
但也绝不是不顾全大局的。
听钱秘书说过,当时参加赔罪宴她完全不知。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相见两厌的人坐在一起,还忍耐着,没发作,这就证明人家委屈了自己。
“行了!”
杨书记趁着酒气,扫掉了桌上的白瓷杯,还有茶缸,“尊严,尊严,她一个女同志,要什么尊严!
有钱才能谈尊严,别以为做出一点微末贡献,就能无法无天,我跟你说,那不行!
得亏她自己知趣,走的早,不然我一定会开除她,让她当着那么多人面滚蛋。
你也别跟我发火,市里那些烂摊子,你等着收拾吧,到时候别把我拖下水!”
想到晌午那些外国人黑着脸走的。
他就烦,棉二以后还不定要怎么被市里那些领导穿小鞋呢。
观念不同,俩人争论不止。
“要我一个书记跟一个小干事赔不是,还让我去请她回来上班,给她台阶下,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你!”
吵得如火如荼时,轿车的喇叭声从外面传来。
两人表情一顿,纷纷探头看往窗外,只见一个黑色的,一看就低调的轿车,停在了厂区里。
离得远,但是最先下车的向主席,他们倒是认出来了。
杨书记得意的鼻孔都要飞到天上了。
在那些酒意的加持下,他往外吐着酒气道,“还说我做事不正派,做无用功。
看看,向主席都去而复返,一定是那些人气消了,又改了主意……
冯厂长,你就等着吃批评,受处罚吧!”
说他赔罪陪酒是没用的。
那个没用的话,眼前去而复返的人,又代表了什么?
可惜,这次杨书记判断错误,来的人里面没用那些外国人面孔,反而是一个穿着寻常的亚洲面孔。
三楼书记办公室一地狼藉。
他们就到了厂长办公室。
向主席不同上午走时的勃然大怒,此时面上平静之余,还有些不安、担忧。
“这位是?”
上午的赔罪宴上,没这个老人的身影。
杨书记不解的朝主席求证。
“这位是咱们的这次的客人之一,叫田守望,田华侨,年少时在咱们本地出生,十六时时到深圳那边定居,后来举家搬迁到马拉那边,是著名的橡胶大王……”
说到这,惭愧,懊恼等情绪,在他脸上浮现。
事到如今,不知该怪他们信息收集不准确,还是这华侨老人老谋深算。
他们把目光定在那些外国人身上。
一个劲的讨好巴结他们。
却眼拙到,不知真正的大佬是人家。
他年少离家,多年来凭着聪明才智,创下了巨额财富,成为当地有名的富商。
谁知道却被他们工作人员,当成了一个穷酸的老教授,这要不是今天有人认出了他老人家。
他们还错把鱼目当珍珠。
老者在沙发上坐下,环顾了下周围环境,开门见山问道,“跟我下棋的那个小丫头呢?”
他这次来考察一番,满心失望。
不是对故乡贫穷发展缓慢失望。
也不是为了这几天的冷落。
而是这些负责人,崇洋媚外,不团结同胞,把自己地位放的极低,极尽所能讨好那些外国人导致的。
他年少离家,在异地拼搏,所受的冷眼,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