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部聚居地。
数十座夯土茅草屋被尖锐的木篱笆保护在内,只留下一座木门与不大的环形平地。
平地架着燃烬的木炭与……陶罐陶碗等陶器。
竹制的桌椅等器具也不少。
这些,都是韩寿曾以此得过天道功德的器械。
此地远离首阳山不知多少亿万里,但数百年时间已经流传至此,成了人族常用的工具。
洪荒人族消息传递速度,显然不仅仅只是依靠人与人之间的口头相传,必有一套快速传讯之法。
平地上。
六十多名人族散落四方,面无表情偷偷打量韩寿。
七名浑身发青肿胀,犹如僵尸的壮年躺在竹板床上,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一名约莫五十余岁,魁梧如雄的两米多巨汉紧紧盯着韩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巨汉的目光不断在韩寿怀中的女婴上扫过,最后对身旁的盘经冷哼:
“经!”
“你为一己之私不顾同族性命,已是大过,今又引来外族私入柏溪,此为罪!”
“念你尚未铸成大过,将女婴讨回留待通风山妖主来取,我便饶你一回!”
盘经脸色惨白,看向七名躺在竹板床上的族人,嘴唇嗫嚅迟迟说不出拒绝的话。
“哇哇……”
怀中的女婴突然醒来放声大哭。
韩寿不急不缓,故作从怀中掏出,实则是从空间指环中取出一个黄皮葫芦。
黄皮葫芦中,乃是先天灵液。
“吧嗒吧嗒~”
轻柔的滴了一滴先天灵液在婴儿嘴里,女婴顿时止泣,瞪大纯净无暇的圆溜溜眼睛,砸吧着小嘴。
看到这小小的女婴,韩寿恍惚间想起了符灵儿。
当初,捡到符灵儿时,也就比这女婴大了一两岁
,喂兽乳之类的活他不是没干过。
抱着女婴的另一只手涌动一丝法力,缓缓渗透女婴体内,助她消化那一滴先天灵液。
女婴被喂了一滴先天灵液,很快又开始沉沉酣睡。
韩寿一边调动法力,细致的淬炼女婴脆弱的身体,一边淡然道:
“你……就是这么做我人族部落之长的?”
“亲手将族中未来献予妖族为食,亲自带领一个数百之众的部落逐渐灭绝。”
“是不是待到柏溪部落所有族人身死,就能获得那狈妖许诺的好处?”
大汉震怒,咆哮道:“满口胡言!”
“你究竟是何人?”
“百里之内除了柏溪早已没有人族,这防风之川瘴毒弥漫,又遍地毒虫妖兽,你孤身一人是如何到此的?”
“你……就是妖族变化而成!”
大汉突然大吼一声:“阿九,引燃信香,向圣母娘娘禀告,有妖族欲害我人族!”
不远处一座供奉女娲神位的草屋之内,探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孺。
如今的洪荒,人族部落无论大小,供奉女娲神位的庙宇已成标配!
虽然这神庙就是一夯土茅草屋。
“诶!”
妇孺毫不犹豫转过身,抽出三炷香草混以泥草灰搓成简陋信香,将信香靠近墙上燃烧的火把引燃。
大汉双手抱胸冷笑:“兀那妖族,你若再不离开柏溪,那就等着圣母娘娘震怒罢!”
韩寿哑然失笑。
大汉讥讽:“圣母娘娘神位所在坚不可摧,有娘娘无边法力护持,足以在你破门而入前禀明娘娘。”
“你……没有机会再灭我柏溪了!”
“我劝你莫要恼羞成怒,若是将我们全族屠尽,你亦逃不脱娘娘震怒后降下的
雷霆手段。”
“妖族通灵修行不易,不要自误!”
韩寿面带寒意,略微掐指一算,已知晓大汉的身份:
“柏溪部落族人----督?”
大汉“嘭”的一拳砸在自己胸口,悍然道:“不错!”
“我名‘督’,部落族长是我!”
“我知妖族有无数害人秘术法咒,你知我名便可害我性命,那又如何?”
“小九,我死之时记得焚香向圣母娘娘禀告,我若无故而亡,必是遭了妖族毒手!”
供奉女娲神位的茅草屋内,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喏!”
“哗~”
部落中数十族人一阵骚动,无不以畏惧的眼神躲躲闪闪又暗藏恨意的盯着韩寿。
韩寿目光四望,却没有一个人族敢与他对视。
唯有“督”眼神闪烁,和他对视了半个呼吸,然后又下意识避开。
眼前这些胆怯,虽恨却不敢直面相对的人族让韩寿又恨又悲又怒。
恨其怯弱无胆,悲其无智而不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