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无尘子,不知有缘人如何称呼?”无尘子笑眯眯地问道,看他眼神,显然看到了阿七脸上的伤。
他们能预料到我来,难道不知我无法说话?阿七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嘴巴,再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哦,是贫道疏忽了。”无尘子微微一笑,盘着腿下了土炕,穿好鞋子站起身来,顺手从炕上拿起一个只剩几根马尾的云展,身材居然比阿七还要高一点点,比外面的玄静还显瘦弱,但一股仙风道骨之感展露无余。
阿七看着他走过来,心里警惕性再起,如今身处深山,更不知道这两个道长是敌是友,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我只知有缘人要来,没想到阁下竟不能说话。”无尘子来到阿七跟前,看了一眼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甚至能听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刚才阿七初进门,屋内光线昏暗,无尘子没看清来人相貌,现在看清之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阿七摇摇头,人人都问这伤从何而来,而连他自己都说不上。
“哦,贫道倒是忘了你不能说话。”无尘子看了一眼,转身来到门口,接着说道:“有缘人请到屋外说话,屋子内光线不好。”
阿七心里一阵唏嘘,刚才还叫自己到屋内说话的,转瞬间又让到屋外,看来他的眼神并不比自己好。
随他来到大殿外,玄静道长搬来一把幽黑、破旧的竹椅,放到无尘子身后。
无尘子看也不看地坐下去,目光转向阿七,从神情来看,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颤,等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伤员后,他不由得又将目光看向阿七。
“无量天尊,有缘人到底是什么人?”无尘子微皱眉头,又问道。
阿七摇摇头,右手做握笔状,在左手掌心里比画起来,示意他们拿来纸笔,也好沟通。
玄静道长秒懂了他的意思,急忙到左侧的厢房取来一摞宣纸和砚台毛笔,每件看起来都有些年代。
阿七拿起毛笔,很快在宣纸上写道:不知两位道长如何得知我会来此?
他的毛笔字和钢笔字一样刚劲有力,给人视觉上有一种很有冲击力的感觉。
“今日清晨有喜鹊站在屋顶喜叫不停,贫道掐指一算,便得知是阁下要来。”无尘子捋捋颌下胡须笑道。
“正是,早晨时师父说有缘人将至,叫弟子好好清扫院落并打扫出一间厢房,弟子当时还不信呢,没想到果然有人来访。”玄静道长急忙附和道。
为何称我为有缘人?阿七不明白,又写问道。
“哈哈……”无尘子先是大笑一声,甩甩手里的云展说道:“在此相遇即为有缘,居士何必太过执着?”
阿七稍稍一愣,明白了他的说辞,不过对于他们能预料到自己会来,还是有些诧异,遂继续写问道:道长,实不相瞒,我失忆在前,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但你能提前得知我到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哈……”无尘子又是一阵大笑,先让玄静去准备些素食,接着给他解释起来:药王殿一系属道门正一派分支,供奉的祖师爷正是药王孙思邈,是修炼与医术同修。
此地名叫长龙山,在大厦国的东北角,隶属黑山省,而此山因地处偏僻、人烟罕至的缘故,这座阎王殿的香火一直不怎么好,因此师徒两人过得比较清贫。
但道门一家讲究修炼,并不重视衣食住行,所以师徒两人一般都是在实在揭不开锅了才会到山下给人看看病、算算命,由此挣几个生活费,因而只要是主动上山之人,师徒两人都会称之为有缘人。
无尘子打七岁时出家,跟着师父学到了全部本领,今天早晨时,有只喜鹊在屋顶叫个不停,随后,他掐指一算,果然算到今天会有人主动上山。
不过,无尘子说,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人到观里主动敬香,记得上一次来人,好像是八年前。
阿七听罢,仔细打量一下无尘子,见他虽然显瘦,但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压根没有营养不良的感觉。
看来他说的是真话,难怪人和道观看着都很破旧。阿七心里暗想一阵,将失忆后跑到邗中省仓木县被薛桦琳收留,因记不得姓名,取名阿七等事和到京城治伤被黄海鹏和老约翰算计之事,以及如何从飞机里逃脱出来的经历简单写着纸上,拿给无尘子看。
虽说是简单描述,但写完这些,也足足花了他半个小时,宣纸更是写满了两张。
想必飞机坠地时发生的爆炸声传到了这里,无尘子看到阿七逃离飞机时,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
等看完后,无尘子指着地上的驾驶员说道:“此人看面容不像是我大夏人,从何而来?”
阿七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此人是谁,遂急忙在纸上写道:我想是个雇佣兵,抓我去研究的。
无尘子看罢,紧皱起眉头,伸出形如干柴的右手,说道:“把手伸过来。”
阿七警惕地伸出右手,无尘子将手指搭在他手腕处,仔细把起脉来。
大约三分钟,无尘子松开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咳咳……”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驾驶员咳嗽几声,悠悠醒过来,说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