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三楼的包厢,薛桦琳让张县长坐了主位,而她则坐在最下首。
这个包厢,正是此前霍天宇挂着“淡泊名利”字画的那间,只不过被薛桦琳一分为二。桌子还是原来那个桌子,不同的是,增加了几把椅子。
至于今天的菜,薛桦琳把酒店几乎最贵的都上了一遍,全场只有七个人,算是极尽奢侈。
阿七没有落座,站在薛桦琳身后三米外,宛如一尊泥神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全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薛桦琳说明了此次宴请各位领导的想法:其一,龙兴大酒店的生意要仰仗各位,比如各种公务接待可以放到这里,价格绝对公平;其二,她要进军房地产行业,请各位予以方便。
不过,薛桦琳最后强调,她不会去行贿,更不会做霍天宇一样的人,只要大家公平对待,她会帮仓木县实现突飞猛进的转变。
张县长对她的话给予高度评价,其他领导也表现的很客气,纷纷赞扬她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阿七将所有人表情看在眼里,林东今天表现的还算积极,席间有说有笑,对张县长和薛桦琳尊敬有加。但有位叫胡宏扬的副县长脸上几度露出鄙夷神情,一双眼睛时不时在薛桦琳身上打转。
宴席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几位领导都吃醉了酒,薛桦琳好不容易送走他们,自己也喝到不省人事。
阿七扶着她来到房间,薛桦琳醉眼蒙眬的看着阿七,与他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对他容貌是有些芥蒂,但每每想到他神勇身手,心里不禁一阵激荡:或许只有这个男人才会配得上自己!
但看着看着,她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倒去。
阿七急忙扶住她,将她抱到床上,脱去鞋子,盖好被子就要退出房间。
“……别走……”薛桦琳含含糊糊的叫着,听不清说了啥,但“别走”两字清晰可辩。
阿七惊讶的转过身,看她双目紧闭,手臂在空中挥舞一下,应该是醉酒后在胡言乱语。
他没有敢停留,紧忙关了灯回到自己房间,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
薛桦琳太漂亮了,刚才叫他别走时,他内心深处有股抱住她的冲动,但经过瞬间挣扎,他很快冷静下来:我不能这么做,我只是她的保镖……
谁说保镖没有资格抱的美人归?阿七打开卫生间的灯,翻下衣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真没资格,这幅尊荣,谁见了不怕?他心里懊恼不已,默默关掉灯,坐到沙发上。
“你们不要我,我就打出一片天地……”隔壁房间,薛桦琳还在胡言乱语,仅隔一堵墙,他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她是快梦想成真了,可自己是谁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她又该什么时候帮我治伤,找回自己?
迷迷糊糊中,他又梦到了那两位老人,浑浊不清的环境里,依旧看不清面容,他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楚,可无论他怎么揉眼睛,就是做不到看清楚;等他想走近距离,两位老人却越来越远。
“你们是我爸妈吗?”梦里他能开口说话,急忙问道。
两位老人没有说话,好像是微笑着看着他,显得无比慈祥。
几次追近无果,阿七只好放弃,站在原地试探着问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两位老人摇摇头,仍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谁?!”他愤怒的大吼一声,却猛然从梦中惊醒。
我到底是谁?阿七坐起身来,靠在沙发上,闭目暗思,哪怕想到头痛欲裂,他也要想出点蛛丝马迹。
“啊……”他发出一声低吼,头越来越疼,他不得不抱住脑袋放弃苦想。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北风,直吹的窗户“呼呼”作响。
阿七挣扎着站起身,来到窗户跟前,望着外面。窗外是酒店后院,空阔的停车场上稀疏停着三四辆车,显得孤孤单单。
刚才的苦想他坚持了半个小时,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似曾相识,疼起来浑身都没有力气。
“哇……哇……”隔壁传来一阵呕吐声,想必是薛桦琳不胜酒力。
阿七听在耳中,急忙抱着头向门口走了几步,脑袋里却传来一阵眩晕感,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坐到沙发里。
缓了约莫十来分钟,脑袋的疼痛感才渐渐消失,阿七重新站起身,来到薛桦琳的房间,她刚才吐了,一定很难受。
房间里充斥着酒味,阿七皱皱眉头,心里不禁暗思:喝不成便不喝,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来到床前,发现她吐到了床上,床单被套满是吐出的污渍,发出阵阵难闻的酒臭味,显然已不能继续睡觉。
阿七俯身抱起她,来到卧室外,将她放到沙发上,洗来一条热毛巾,替她清理脸上的污渍。
这时,薛桦琳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到自己脸上,嘴里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别离开我好不好?”
中间那句话因语速太快、含糊不清,阿七没有听清,但这些明显都是酒后真言。
“我好怕,你别走行吗?”薛桦琳又说一句,而且不停用脸蹭着他的大手。
阿七稍稍一愣,这句“我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