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依旧是平平淡淡地生活着,令程安头一回发现,没有陈煜陪伴着自己的日子,是那么无聊,没有人安排她干多余的工作,没有人冲着她发火,也没有人陪她在办公室里演戏了,让原本的生活显得枯燥无味。
对,她想他了,这种汹涌的思念之情,是初次体验。
下午下班,她去一家需要排队很久的百年卤味店,买了自己很喜欢吃的鸡翅打包回家。她低着头拿着手机跟陈煜聊天,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像个乞丐似的人。
程安慢步走进了一个门面豪华精致的小区,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人的视线里,留对方在小区门外徘徊。那人穿着一袭灰蒙蒙的黑衣,佝偻着身子,耷拉着脑袋,薄弱的身体摇摇欲坠,跟吸毒犯一样不堪一击。
一连几天,那人始终坚持不懈地跟踪着程安,可惜她每天回家的路上都在跟陈煜聊微信,也就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倒让对方跟的十分顺利。
又一天周末,程安请了一位阿姨上门打扫卫生,为了节省时间,她还帮着阿姨一起打扫,让周菁菁翻了好几个白眼儿,吐槽她是花钱买罪受。
晚上,两人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程安睡不着,便起了个大早,坐在沙发上看喜剧片,一边傻笑,一边吃着陈煜买的薯片。
“哈哈哈……哈哈哈!”
电影里的搞笑情节让她掩唇大笑,眼泪花儿都笑出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听着就有些陌生的门铃声,顿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转头望着大门的方向,以为是谁走错了,毕竟她最近没有点外卖、网购,突然来个人,自然有些警觉。
正当她没把它当回事儿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起来,吸引着程安起身往门口走去。
她看着监视屏幕里戴着黄色摩托帽子,宽大的帽檐遮挡住了脸的男子,问道:“谁啊?”
那人举起白色的鲜花,夹着嗓子说道:“你好,你的花到了,麻烦你出来签收。”
她觉得这人的声音好熟悉,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犹豫了一秒,还是打开了门,准备签收“老板”送给自己的花。
程安以为这是陈煜给自己的惊喜,全然不知道危险正在来临。
“怎么又送我惊喜呀……”她一边甜蜜地笑,一边准备伸手签收。
但送花小哥迟迟没有递上签收单。
程安顿感疑惑,视线往下,看见对方手上的鲜花,不是往日收到的新鲜进口货,而是普普通通、已经蔫儿掉了的白玫瑰——这是他从垃圾桶里捡的。
程安顺着泛黄的枯花往上看,盯着压着帽檐的男子,顿时觉得不对劲儿,挪着小步子,往后退了一小步,左手握住了内侧门把手,准备随时关门。
男子浑身颤抖着,蓦然抬头,脸色苍白,面目狰狞地喊道:“程安!”
程安瞪大美目,看着眼前大变样的男子,震惊地说道:“赵良宇,怎么是你?”
从前的赵良宇,虽然长得不咋地,但稍微打扮一下,也算得上是看得过去,和眼前的赵良宇完全不同:肤色黑了不止一个度,嘴唇干裂起皮,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用力瞪大,像鱼眼睛一样外凸。
他龇牙瞪眼污蔑道:“怎么不能是我?!程安!你都靠出卖身体,都住上这样的房子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程安勃然大怒。
赵良宇捏着花的手都在发抖,憎恨她离开自己之后,过得越来越好,恨她把自己害成了这副惨样!
他将鲜花摔在墙上,摘下帽子,露出散发着臭味,如杂草般的头发,眼神凶狠地瞪着她,龇着一口很久没有刷过的黄牙嘶吼道:“程安!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明明是一个有身份证的人,却活得像个黑户一样!想买车票、高铁票、机票回家,却通通都不行!就是因为你的男人不许我回到我的家乡!你这个贱人!居然这样对我!”
赵良宇觉得,就是因为她找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所以他才变成这样——有家不能回!
这一切,都怪程安!
程安本想说他是咎由自取,又怕他恼羞成怒对自己动手,于是选择了沉默。
他字字泣血,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我是一步步地走,走到双脚流血,才回的A市!”
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朝她这个“加害者”卖惨,希望她对自己有愧疚。
她终于忍不住,吼道:“那也是你活该!”
赵良宇用更大的声音嘶吼道:“我活该?我太爱你也成了我的错吗?”
但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的。
“你要是爱我,就不该在公众场合里,和其他女人接吻!”她大失所望,觉得这样的人太恬不知耻了,怒斥道,“你太无耻了!赵良宇!你到今天还觉得是我程安的错!”
他红眼反驳道:“那种环境下,氛围里,接吻是很正常的事!”
她摇摇头,轻蔑地看着他笑:“赵良宇,我以前,真的是想过和你一辈子,你让我多付出一点也没关系,可你的行为,让我很伤心,甚至我也知道,我把你的错,加在了陈煜的身上,对他来说,很不公平。但我没办法,我在你这里受的伤,造成了一辈子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