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惠儿推开他的手,跪在他身前。 “皇城司兄弟死伤那么多,都是因为臣妾任性。 官家,这个仇臣妾非保不可。如果你不答应,我总有办法的。 与你商量,是因为臣妾想与隐妃一样,得到官家的支持!”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定和倔强。 赵楷怔了片刻,弯腰把她扶起来,理着她鬓边的碎发。 动容道:“隐妃出身花月楼,被救的那刻起就是皇城司的人了。惠儿,你不同,你身后还有折家! 你若有个闪失,折家怎么办?” 折惠儿往他怀里一扑。 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柔声道:“她一个风尘女子,都有这样的心胸,我折家女子为何不可以? 折家男儿如今为官为将,都是官家给他们的恩典,即便没有惠儿这层关系,这也是他们该做的! 官家,让惠儿去吧,不然惠儿余生不安!” 赵楷既感动又担忧。 有人身居高位,还想更上一层。 而有的人明明什么都还没到手,却想做他的壳,把他保护起来。 赵楷哽咽道:“惠儿,朕真的不需要你这样,折大人若是在,他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么做的。” “可他不在了啊!” 折惠儿眼前一片朦胧。 “你们一个个都让我接受现实,我接受了,为什么你们又要说假如?” “惠儿……” 赵楷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 宫宴当日,赵楷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乔装改扮后的耶律普速完,与赵楷之间只隔了一个朱琏。 此时的朱琏,全然不知她身边这个举止有度的丫头是何等人物,还特意吩咐她给赵楷斟酒。 赵楷抓住普速完细细的手腕,眸色如墨。 漫不经心道:“你这丫头,真有几分契丹人的模样,不知道原先东喀拉汗国的美人儿是不是也如此?” 朱琏不明就里,忙答道:“官家,谌儿眼光不错,欲儿这丫头还是他从戏班子里选的,身世可怜得很。 班主说她父亲下落不明,母亲被人杀死。 唯一一个弟弟还不知去向,跟着戏班子东奔西走的,也吃了不少苦头。 臣妾看她伶俐聪慧,就把她留在身边了。” 她举杯相邀,面色柔和,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耶律普速完却被震惊地愣在原地。 酒壶差点脱手落地。 “身世……可怜?” 赵楷玩味地瞪着她,“既然可怜,皇后就多照顾照顾她吧,宫里不缺她一个女官。 看她能管什么事,让她多历练历练。 哦,对了,小乙,你再给她找个伴儿,免得她太孤单了!” 给她个官,是为了让所有人盯着她。 找个伴儿,是为了在她身边安插个监视者。 偏偏这些明眼人一听就懂的东西,耶律普速完还拒绝不了。 她敢拒绝,朱琏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用赵楷多说,她就会被发配到什么地方做粗活去。 耶律普速完怕极了赵楷。 本来在朱琏身边修行多日,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自信,伴随着赵楷的寥寥数言,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终于意识到,赵楷分明是张网已待,等着看自己撞进来! 感受到鼻尖泛起的阵阵痒意,普速完颤声道:“婢子谢官家恩典!” 转念一想,赵楷别的地方不提,为啥偏提到东喀喇汗国。 端着酒壶退到一侧后,她心中忽然惴惴不安。 这时,坐在下手位的折惠儿,端杯起身,莲步轻移到御前。 福身娇笑道:“臣妾听闻岳将军已率军进入虎思斡耳朵,生擒原西辽南院大王萧斡里剌,想必也在庆功呢! 臣妾恭贺官家,先干为敬!” 说罢,仰头饮尽。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上前来敬酒。 折惠儿深情地望着赵楷的方向,而赵官家似乎泪意涔涔,那双曾经只装她一人的眸子里,只倒映着那个女人的影子。 朱琏当即黑了脸,用嫉妒的目光斜睨着折惠儿。 赵楷来者不拒。 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连朱琏都慌了。 但是她劝了没用,或许有用的,也只是埋头喝酒,似乎在跟赵楷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