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思斡耳朵的残兵被牛皋像赶羊群一样,赶回了老窝。 但他看到一小截不同的城墙后,立刻停了下来。 “快看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是尸体。” 牛皋被这场景镇住了。 结结巴巴道:“这些野人,竟然用自己兄弟的尸体砌墙?特么的,这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老牛,那咱们还要不要打?” 副将和一众兄弟都龇牙咧嘴,心里直发毛。 牛皋抬起手,“撤,都撤!老子看着恶心!” 这帮人都不是新兵蛋子,沙场上见过的尸体也曾堆积如山。 但除了打扫战场时把他们掩埋,谁也没有把自己人和对方的尸体当作搬砖这么用。 不怪牛皋心里不舒坦。 当天夜里,牛皋收到了岳飞的指示。 看完来信之后,牛皋大惑不解。 把副将凑到了一起。 “特娘的,打个仗磨磨唧唧,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磨人!” 张奎和郑怀相视而笑。 “牛哥哥,我们可是听说了,这次岳将军是有意让咱们抢头功,这遛着萧斡里剌玩算怎么回事?” 郑怀盘腿而坐,拿小石头丢向旁边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嘿,铁帽子王,你怎么看?” 牛皋闻言,也变得认真起来。 高宠,大宋一朝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大宋开平王后人,祖上还是太祖的妹夫。 他枪法精妙,孔武有力。 但内心却如同住了一个顽童,天真的很。 听到郑怀打趣他,他忙道:“三位哥哥,岳将军的计策总是没错的。你们也看到了,火炮对那面城墙作用不是太大。 这足以说明,董先和张玘这两人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 既然虎思斡耳朵是块硬骨头,咱们为什么非得啃人家剩下的?” 张奎和牛皋面面相觑。 继而拍手叫好。 “铁帽子王,还得是你!看来是岳将军听说了这骨头味道不好,才让咱们把里面好吃的引出来,再让兄弟们尝尝鲜,对吧?” 牛皋笑容绽放,“敲骨吸髓!好,好啊!岳大哥给的这道菜,咱们得好好品! 传我命令,咱们支灶炖肉,好好喝一顿!” 兄弟们都有些不理解。 在敌人的窝旁边大吃大喝,这是什么骚操作? 用好吃的,让敌人馋到投降吗? 牛皋搂着高宠,四处敬酒。 “兄弟们,这一路,咱们都养胖了,下午跑了那么一短路,老子的五脏六腑都快要震碎了! 快,给老子烤个牛心补补!宠儿,你要不要来个腰子?” 士兵们纷纷站起来,对牛皋这种反常的表现很诧异。 张奎和郑怀闷头喝酒。 见大家都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咒骂道:“都特么吓傻了吗? 那么几具尸体怕什么怕! 让你们喝酒你们不喝,难道你们想吃屎吗?” 高宠一脚踹在张奎的腰侧,“你吃枪药了!跟兄弟们这么吼?知不知道,咱们还有贵客?” 郑怀扭头道:“贵客?在哪里?” 牛皋抬手一指,“来者都是客,把乡亲们带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 高宠眉毛挑了挑。 眉宇间的矜贵之气让他鹤立鸡群。 他也罕见地露出一副纨绔的表情。 “打什么仗啊,走走过场嘛,对不对?契丹人躲着不出来,那正好,咱们做完样子,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我们四兄弟的威名,你们知道就行了!哈哈哈……来,满上,大家举杯!” 十几个衣衫褴褛,满面土灰的农民,瑟缩着挤在一起。 郑怀喊道:“上酒上肉,谁特么今晚上不好好吃,就把他丢进那城里去,试试水深浅。” 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 牛皋“左拥右抱”,把高宠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直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去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 高宠含混不清道:“好了。咱们兄弟成怂货了!” 张奎摸了摸肚皮,打了个酒嗝,“这样的怂,我喜欢!明早上,咱们还得可劲表现,不能穿帮!” 郑怀把高宠的腿踢了下去。 “你们演戏归演戏,别真灌我,葡萄酒后劲大,还酸不溜秋的,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