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猛然别过头去,欲盖拟彰,“别胡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帝王难得,不想看到有人背叛他!”
“是……吗?”钱时锦拖着长腔,打趣道。
“我今夜当值,负责落钥,姑娘好自为之吧!”
南月出身蜂窠,本就有龙阳之好,只是这几年他感恩赵楷的赏识和提拔,刻意压抑住那股欲望罢了。
但见钱时锦鬼鬼祟祟,不识好歹,他担心赵楷吃亏,所以才出言警告的。
钱时锦的话,宛如一个投入心河钓饵,让他顿时有些心痒难耐。
快速离开的路上,南月恰好看到赵楷从东宫出来。
正想躲避,赵楷却抬手冲他喊道:“备车,朕要出宫一趟。”
南月诧异转动眼眸,这才发现张天一不在。
其实,皇用车马一直在宫门外候着,皇上出行,不过是做好安保。
天子之卫兵,有殿前司、侍卫亲军马步司。
但赵楷秘密出行时,更信赖皇城司。
左子慕离任后,云九闵真挑起了皇城司的大梁,一个主皇城安危,一个负责外围情报。
南月自钱时锦重获“圣恩”,离开锦绣宫之日起,监视钱时锦的任务,也不再变得那么重要。
如今,已沦落到看大门的地步。
在这样的时候,能被赵官家点名任用,南月自然想好好表现,他上前几步,单膝下跪,抱拳恭敬道:“官家,敢问去往何处?”
赵楷似乎没认出他。
闻言面色微微凝重,这时赵谌却追了出来,不确定的口吻带着祈求,“儿臣也想去看看,请父皇答应!”
南月趁机心思急转,总算想到了什么。
赵楷最近神神秘秘去的只有两个别院,这一次是深夜出行,想必不会去太远的那一栋。
他听同僚偶然间说起过,闹中取静的那座皇家别院中关押着两个幼小的孩子。
太子殿下这般央求,多半是对那俩孩子起了兴趣。
不久前他路过东宫,皇后跟太子的吵架声隔着宫道都能听见,皇后似乎提到了什么皇子皇女。
赵楷没有拒绝,“学会了闭嘴,你就跟来。如果敢说出一个字,禁闭再延长一个月!”
太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是!谢父皇恩典。”
在宫里当差,要的就是多动脑子,少动嘴,一路上,马车辘辘前行,赵楷习惯性地没有明说自己的去向。
待南月的声音传来,他恍惚地愣了一下。
南月道:“官家,到了!”
赵楷挑起车帘,怔怔地望着他,“朕说过来这里了吗?”
南月听不出其中一味,倒吸一口冷气,战战兢兢道:“官家没说,但是……”
他词穷了,不知该如何为自己揣摩圣意辩解,慌乱之际,只听赵楷轻叹道:“你,留在朕身边待命吧!”
南月喜出望外。
低头看到玄色暗龙衣角一闪而过,他猛然意识到,赵楷根本没有认出他。
但这在他看来,似乎不重要了。
赵楷冷声道:“都在外面候着!”
院门打开,赵楷父子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南月腰板挺直立在马车一侧,眼中闪着暧不明的笑意。
左子慕听到院中的脚步声,起身走了出来,与赵楷叙话。
赵谌见两人没注意自己,好奇地过去,想看看西辽的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他脚还没站稳,就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扑倒在地,雨点般的拳头铺天盖地往脸上身上砸过来。
那女子还叫嚷不停,“把我弟弟还回来,还回来……”
赵谌思量再三,在延长禁闭与挨打中选择了后者。
左子慕把普速完拉开后,赵谌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楷慌了,把他扶在自己的臂弯里,急切地喊道:“谌儿,你说话,来人,传太医!”
赵谌咬着嘴唇,又拍打又摇头。
左子慕把耶律普速完扔到屋中,反锁了房门,折身后,看到赵谌的样子,也惊得后背直冒冷汗。
怎么说太子也是练家子,那个女人的杀伤力有那么大吗?
“赵谌,说话!”赵楷气急败坏。
然而,这儿子就像铁了心跟他作对似的,比比划划,挤眉弄眼,就是不开口。
左子慕见状,问道:“太子不能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楷拧了拧眉头,眼睛一亮,下一刻就把怀里的狗儿子仍在了地上,“说话吧,不关禁闭了!”
赵谌“嗷”地叫了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父皇,你怎么不告诉儿臣,这里关了个野蛮人啊,害得我没有任何防备,只能被动挨打。”
“你学的功夫呢?自保都不会!”赵楷看他嬉皮笑脸,责备道。
左子慕忙开解,“官家,这不怪太子,是微臣没有看好她。她看了画像,才发了疯的。”
赵楷冷眼看着被晃的哐哐作响的门,吩咐太子道:“你留在外面!”
左子慕前去开门,赵楷抬手掐住耶律普速完的脖子,重重地抵在了墙壁上,“要不是朕对耶律大石还有一丝尊敬,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我大宋的国土上?”
耶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