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面露惊疑之色,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忽然展齿,柔和地笑起来。
大辽亡国,与宋不无关系,可是那是父皇的决定,与他赵楷无关。
耶律宁国破家亡,赵楷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有责任弥补她,许她后妃之位,给她想要的孩子。
继而想给她更多,包括那片有她根基所在的土地。
可这关眼前的女子什么事!
渐渐地,赵楷的笑容变成了冷淡的恶意,“爱?拿你耶律家族的血统爱朕吗?”
赵楷松开她的脖子,指尖的温意让他如吃了苍蝇般恶心。
霍然起身,嘲弄地看着她,“耶律普速完,你听好了!朕与宁儿是两情相悦,所以才有了那几个孩子。你,不配!”
“赵楷!”耶律普速完见他要走,追上来抱住他的劲腰,“我是真的……”
“你住口!”
赵楷不想听,脸色铁青地扭过头来,眸色寒的彻骨,“看来,你一点都不知道安分,既然如此,你自己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让你与弟弟团聚!”
普速完张了张嘴,迟疑着松开双臂,“什么,你竟然如此狠心!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耶律谢已经是皇帝了,他是皇帝了,你还想怎样?”
她唰地拿出锋利如刀的木箭,抵在喉间,卑微地跪在赵楷面前,“我普速完求速死,以还虐待耶律谢之罪。放过我弟弟,让他回到父皇母后身边……”
赵楷却视而不见,“有其女必有其母,难怪你母后会蠢到与朕的人同归于尽,你以为你欠我的,只有这些?”
信息量太大,耶律普速完没有反应过来。
“母后她……”
“萧塔不烟害朕的一位……”
赵楷的舌尖如同烫到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崔念奴这个女人太复杂了,他在无数个独处的深夜,甚至不知道该给她怎样的名分。
或许她压根就不想要名分,只想做他生命里独一无二的隐凤。
想到这里,他袖中的拳头缓缓攥紧,“是你母后的不自量力,害朕的隐妃惨死叶密立。
耶律普速完,我们之间的账多着呢,你的清白能还什么?”
“不!母后运筹帷幄,是父皇的贤内助,怎么可能会死!你骗我,你骗我的!”
耶律普速完悲泪纵横,呼吸难以抑制的急促。
赵楷这样的做法,无异于钝刀割肉。
刀刀不见血,却让她痛彻心扉。
她松开木箭,抱着赵楷的腿凄厉地哀哭,“赵楷,我恨你,我恨你啊!”
她崩溃了!
父皇远在千里之外,母后才是支持她撑到现在的希望。
如今,这个希望的灯塔被绝望的潮水湮灭,她心底深处那个如神祇般的存在渐渐与眼前的男人重叠。
赵楷不是虐待狂,但看着她在痛楚中挣扎,内心竟生出一丝快慰之感。
耶律普速完的心碎了,那一点仅存的骄傲在他的眼底磨成齑粉,消散在漆黑无尽的夜空。
本想攻略他的,没想到却被她捅到心口上,半条命都要丢了。
耶律普速完蜷缩在赵楷的脚边,双臂抱紧自己,不停地打颤,牙齿不受控制咬得咯咯直响。
“母后……”她张开嘴,像条干涸将死的鱼,恨不得咽气跟着母后去了,免得受这番折磨。
就在她陷入黑暗的时候,身子忽然一轻。
耳际响起让她毛骨悚然的“安慰”,“耶律普速完,你的命长着呢!你不是与萧斡里剌的长子有婚约吗?
别死,让朕看着你痛苦,你越这样,你的罪孽越轻,哪天朕高兴了,或许开恩,放你回去呢!
不想赌一把吗?”
声音温柔如白鹭轻舞,但普速完却感受不到他的半分温情。
下巴被他捏的很疼,一字一句像针往她的心上扎。
这比强。奸她的肉体,要难受百倍。
因为身体是可以拒绝的,腔子里跃动的心却只能借住口说出本意。
“赵楷……”
耶律普速完不死心,“我的婚约毁了,是你毁的。难道不该补偿我?把我当做她啊!”
一个是生过三个孩子的爱人,一个是早熟且倔强爱幻想的黄毛丫头,赵楷还没糊涂到随便找替代品愉悦自己的地步。
赵楷替她掖好被子,转身离去,留下一声轻飘的讥讽,“没脑子的女人!”
耶律普速完头昏脑涨,闭上眼任由自己往深渊沉沦,咀嚼着赵楷刚才的每一个字,心像被人攥住般窒息……
赵楷冷着脸走出别院,亲自吩咐守卫,“一日三餐看着她吃完,不许剩饭剩菜。撤掉屋内任何有危险的木床桌椅。
子慕,找一话少的女人,来陪她。”
耶律夷列缩在左子慕身后,害怕地望着赵楷。
左子慕听完这吩咐,料到那个女人又不知死活地惹火了。
把夷列抱在怀中,兀自道:“单独看押他,恐怕不妥,要不微臣把他带回府吧!”
赵楷一脸诧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耶律夷列懵懂如尚未开蒙的幼童,他不知道就是这个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