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大部队之后,赵谌策马径直窜到了岳云前面,打趣道:“道别都不肯,是不是怕自己哭鼻子?”
岳云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你怎么来了?”
赵谌下马,傲娇地说道:“送送你。怎么,有意见?”
马车帘子掀开,赵飞双看到他,连忙喝停马车,提起裙子朝他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太子哥哥,你可要听父皇的话啊!”
赵谌点头,看向走过来的岳云,“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那个家伙要是欺负你,你尽管递信来,我帮你出气。”
岳云恭敬地行了礼,“太子别想了。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游山玩水的。”
李娃也领着几个小娃,连同其他将领的家眷,齐齐给赵谌施礼,“劳烦太子来送,真是失礼了!”
赵谌摸了摸那些小娃的头,“师娘太见外了。师父在外征战,你们还要长途跋涉……”
说到这里,他鼻头酸楚,忙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塞到了李娃手里。
话锋一转道:“去了那边一切都从头开始……师娘要照顾这么多人,也是不易。到了那边去银柜兑换成银子,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别不舍得用。”
赵飞双把岳雷往身边拉了一把,理着他的衣衫,吸了吸鼻子说道:“父皇给过了。”
赵谌收起那些情绪,“父皇给的,是你的嫁妆。我给的是孝敬师娘的。”
李娃没有推辞,把他拉到一边,背着所有人,小声叮嘱道:“你师父临走前曾交到过,如果真到了这一日,让我务必告诉太子,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你的父皇。
至于其他人,太子大可不必太在意。
因为除了你,大宋不会再有第二个太子,至少你的父皇只认你这一个。”
赵谌还没回答师娘,信王赵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一把将赵谌抱在怀里,“太子侄儿,等着我去鄂州给你造更多新鲜玩意儿,到时候咱们飞天遁地,下海上山,谁都不是咱的对手!”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赵谌也不再苦着脸,一一叮嘱大家,要保重。
左子慕远远瞧着,只上前与岳云等小将打了个照面,“一路顺风!”
望着大队人马浩荡远去,赵谌揉了揉干涸的眼睛,回味着师娘那话的深意。
暗自思忖,“难道南方早就有了不对劲的苗头,师父和父皇才刻意提前伐辽的吗?”
他总觉得有什么环节卡住了。
整件事情就因为那一个地方,完全梳理不通。
他心事重重回宫后,跟着左子慕一起面见父皇。
“人走了?”赵楷放下手中的笔,合上奏折,“走了就该严密部署了。子慕,金国那边情况如何?”
赵谌感觉自己是个边缘人。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是听到金国部署,他不由地紧张了一下,插嘴问道:“金国怎么了?”
左子慕得到赵楷的首肯,耐心地解释了金国的现状,补充道:“兀术已经把去全部的兵力压在了海战上。
太子也知道,几年前咱们重挫金军精锐。
金国内部的议和声就水涨船高,兀术成了朝臣排挤的对象。
但是金国新帝手中没有权利,兀术还是争取到了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赵谌不解,“所以,父皇派李彦仙南下,真是协助九皇叔练兵的?”
“不然呢?”赵楷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赵谌偷着乐了一下。
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父皇和九皇叔之间并没有隔阂,只是演戏给别人看。
左子慕本想汇报李宝他们的最新进展,但碍于赵谌在场,也只好押后再说。
赵谌的神色骤然轻松,“父皇,儿臣还要去文华殿听学,先告退了!”
说完,他朝左子慕吐了吐舌。
赵楷听他哼着小调远走,抬手一指,“这孩子又受了什么刺激?”
左子慕轻笑了一声,“兄弟不阋墙,爱人无危险,太子殿下自然心情舒朗,再无挂碍了。”
这里的兄弟,可不单单指赵谌和岳云这对师兄弟。
也暗喻赵楷和赵构二人。
从赵谌刚才长舒一口气的细微动作,左子慕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经捕捉到了这么安排的目的。
无战调兵是大忌。
但对于此时的大宋,人们已经习以为常,赵楷也不怕南方有人知道。
赵楷坐到明窗下,看着最新版的大宋地图,“谌儿还是太天真。许多事实摆在他面前,他都看不见。
宁愿相信只有他自己相信的那些东西。
对了,萱儿那边怎么样,那孩子好转了吗?”
左子慕道:“清晨守卫来报,说夷列已经在院子里玩耍了。等到天气暖和些,或许就能痊愈了。”
赵楷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漫不经心道:“赵太丞这个女儿是有主见的,留在谌儿身边,还能时时提醒他。”
听他有把赵萱儿再喊进宫里来的意思,左子慕担忧道:“官家还是多想想皇后娘娘的态度吧。
万一再闹出矛盾来,只怕两人这辈子都不能和睦相处了。”
自古婆媳是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