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率军出征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朱琏的耳朵里。
这个时代,作为封建王朝的第一女人,她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但她自身却配得上地位的宽广心胸。
当天夜里,赵楷正要就寝,朱琏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臣妾想问问官家,为何要让谌儿领兵,朝廷养了那么多兵将,无人能为你排忧解难了吗?”
赵楷忽然记起赵谌年幼时犯错,被岳飞带出历练那一次。
当时的朱琏虽然不舍得年幼的赵谌,但为了赵谌的未来,还是同意了。
如今赵谌已经成人,她反而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赵楷从寝殿里走出来,张天一跟在左右,为他披了件大氅,然后退了出去。
“皇后,是不是朕从这龙椅上下去,让给谌儿,你才能满意?”
朱琏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
被噎的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檀口微张着怒视赵楷,“官家此话何意?臣妾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赵楷低头笑了笑,拨弄着桌上的墨条,“皇后,如果你什么都记得,就该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皇后,谌儿为什么会成为太子的第一人选。
如果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也无妨。
朕只想告诉你,将来这大宋江山,还姓赵,能接替朕的只有谌儿,任何想跟谌儿抢龙椅的人……
无论是谁,朕绝不放过!”
他越说声音越冷,到最后一个字时,口吻已寒若冰霜。
朱琏很是吃惊,“官家,你的意思是……不会因为我的错,而怪罪谌儿?”
赵楷淡笑道:“你是朕的皇后,你有什么错?”
朱琏往他身旁走近些,歉然道:“官家,臣妾一直担心宁妹妹母子,也不知道她们现在何处,过的好不好?”
说着,她从侧面观察赵楷的表情。
见赵楷双眼微眯,手指攥紧之后,又道:“臣妾知道,当时不该放宁妹妹走,可是,事已至此,臣妾就算想做点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赵楷自己觉得,主要对女人好,这个女人的心一定是向着他的。
可是这么久一来,他感觉自己与朱琏越走越远。
朱琏讨好地道:“官家,臣妾让人在小厨房炖着鸡汤,天冷了,你夜里喝一些睡得踏实一些。”
赵楷哪有心思喝汤。
他叹道:“皇后,朕与你也算是走过不少坎坷。一直在竭尽所能的弥补你。包括你今天的地位,包括对谌儿的培养,都是。
朕觉得,任何一个国家只要稳定,只要强大,百姓也好,皇室贵族也罢,便不会受人欺负了。
朕从登基开始,一直在为了大宋变强而费心思。
赵谌是未来的皇帝,他若没真正看过血洒疆场,就没办法做一个真正的帝王。
当年太祖也是从领兵开始发迹的。
作为我赵氏的男儿,上不得马,拉不开弓,这像话吗?
皇后,你有时候,真的多心了!”
朱琏听他说到这点,忙借题发挥,“可是官家还是免了姓钱的罪责,难道你忘了?要不是她那一掺和,太上皇也不会被俘虏!”
炒冷饭是大忌。
赵楷烦躁不已,“好了,天时不早,皇后回宫歇息吧!朕明日还要出宫一趟!”
朱琏不悦,“官家难道不担心这个女人对你不利吗?”
赵楷沉默了。
原来,所有的症结都是因为钱时锦。
赵楷轻叹了一口气,起身送客。
朱琏回到坤宁宫,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但这一夜,时刻准备着的岳云和赵谌,却显得十分兴奋。
他们二人干脆留在军营,听韩世忠给他们讲解战场上的局势,讲到最后,他越发不放心,起身道:“算了,守城的将领这么多,不差我一个。我还是跟官家请示,带你们两个娃儿去吧!”
赵谌和岳云看他匆匆离去,不禁相视一笑。
历史上,此时的岳云已经凭借杰出的战场表现博得了“赢官人”的美誉,但这一世,赵楷实在看不得这个少年重蹈覆辙,于是一直把他保护在身边。
这一次,机会难得。
是时候让他出历练了。
赵谌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没有看过战士们血洒疆场的场景,身上总有一股年轻人特有的躁动。
赵楷看着朱琏离去,刚要回到内殿歇息,张天一忽然通传,“韩世忠来了。”
“让他进来!”赵楷再次起身,披上大氅在大殿坐下等他。
韩世忠进门,卷着一身寒意,扑面而来。
他行了一礼,道:“官家,卑职想过了,太子殿下虽然大有长进,岳小郎君也是领兵奇才,可是他们终究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的。
卑职实在不放心。所以深夜来叨扰官家,是想请命领兵伐夏!”
赵楷支着脑袋,以游离的眼神打量着他。“怎么,在你看到,十万禁军还不足以震慑西夏?”
韩世忠摇摇头,“加上陇右都护府和川蜀的援兵,咱们的兵马远超十万。卑职是担心年轻人气盛,做出些什么冲动的事来。”
赵楷示意他坐下,然后让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