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在乾清宫却心绪不宁。
左子慕陪他用好晚膳,就没有离开过,一遍一遍让人去打探辽金线人的状况。
终于,在黎明时分,金国内线传回了一封信件。
左子慕看过之后,顾不得礼仪,冲进赵楷的寝殿把他晃醒了,“官家,你猜的没错,金国战船的确在按照咱们的图纸进行改造了!
而且,魏良臣所说的那个王政,对此极力赞成。只要他们的战船试水,南方的演练也恰好有个结果,到时候……”
到时候,南方就会以各种理由扣下战船,拒不北上。
东部黄海区域岌岌可危!
赵楷睡眼朦胧。
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问道:“龙虎舰进展如何了?”
左子慕笃定道:“非常顺利。督造官说,这些战舰既然是专为破咱们自己的战船而设计,那不如再猛一点,在前头装上锯齿之类的。”
“不可!”赵楷脑子里清明了些,“外观越简单越好!最好做成捕捞船的样子,等战船开到山东一带,谁都会以为这是捕捞所用,不会联想到海战。”
左子慕恍然大悟,“那官家先歇息,微臣这就去安排!”
赵楷实在困极,倒头就睡着了。
左子慕其实也扛不住,但他还是硬撑着,去皇城司落实了这封关于龙虎舰的密信。
赵楷白日里睡觉,不上朝,这种状况不多见。
朱琏在坤宁宫一听这事,直奔乾清宫而来。
被她叫来的太医,诊脉后,只说赵官家心力交瘁,陷入这样的深睡眠是正常情况。
朱琏起初没有太在意。
走出乾清宫,看到张天一时,忽然问道:“张公公,官家近来胃口好吗?”
张天一没做他想,回禀道:“官家昨夜还跟左大人一同饮了酒,龙体康健着呢!”
朱琏欲言又止,沉吟片刻,便走了。
随后,赵谌和岳云又来拜访,张天一告诉他们,赵官家还没醒,两人也没有离开。
张天一让人端来茶点,在一旁侍奉着。
赵谌烦躁地喝了一口茶,“张公公,父皇到底怎么了?最近经常这么日夜颠倒吗?”
张天一忽然联想到朱琏的问话,不由地心底一惊,谨慎地回答道:“太子殿下,这几日太和殿前面在施工,加上没什么大事,官家都是让臣子们到勤政殿议事。
官家的作息一直都是很有规律,就是昨夜与左大人相谈甚欢,喝了点酒,这才睡得迟了。
方才皇后娘娘也找太医来看过,太医说官家是劳累所致,殿下不必担忧。”
凭他对赵谌的了解,赵谌这么问,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可是朱琏的目的就不好说了。
这个皇后表面上弱不禁风,可心里的盘算,连前朝臣子都自愧不如。
何况,她前脚刚走,后脚赵谌就来了。
意欲何为,张天一不用多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岳云看张天一满脸疑虑,也在一旁劝道:“军中骑兵演练,还等殿下去检阅呢!不如等检阅完再回来向官家禀报,这样他也能高兴!”
张天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见岳云眉宇间已有几分岳飞的气质,上前堆笑道:“岳小郎君说得是,殿下若误了正事也不好交代。待官家醒来,小的让亲事官跑趟腿,到时候殿下再来也不迟!”
赵谌叹了口气,“好吧!有劳公公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乾清宫,但并没有直接出宫回营地,而是去了坤宁宫。
正殿熏香袅袅,朱琏放下手中的轻毫,让岳云和左右侍女都退了下去。
开门见山地问道:“谌儿,你父皇如何,可见到了?”
赵谌摇摇头,“母后,父皇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已经很辛苦了,母后不要再给他添堵了好不好?”
朱琏闻言,脸色倏然一变,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压低嗓音道:“谌儿,你是太子!你是赵家的皇太子!
你父皇若龙体抱恙,无法理政,就是你上位的时候。
当初他极力要你去江南,好在你九皇叔替你去了,如今到了幽州,你银柜也管不着了,朝中也没有职务,你在军中……
在军中还不如岳云那小子!
母后都替你脸红,你自己就不觉得难堪吗?”
赵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母后,你到底在说什么?父皇他正当壮年,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的将来!
难道你想让儿子拉帮结派,为自己造势吗?我不干!”
朱琏脸上青白交错。
见赵谌反驳的坚决,她也渐渐缓和下来,温声细语道:“谌儿,你记住,母后永远不会害你!
可别人,谁能说得准!
不瞒你说,折彦质一开始跟本宫说,会扶持你,可是现在呢?
竟然把自己的孙女送进了后宫,偏偏本宫还有把柄在他手里,就算那折惠儿对本宫不敬,本宫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谌儿,你是太子,该往那张龙椅上使劲,而不是跟杂七杂八的人混在一起!”
朱琏这番话,让赵谌如坐针毡。
他后悔自己来这里了。
朱琏看他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