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兵马一动,天下风云再起。
在费尔干纳盆地整顿兵马的耶律大石和一众西辽大将,绝不会想到,他们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而在东北那疙瘩,窝在炉火边烤兽肉的兀术,看到来历不明的密信之后,第一想法就是把它们丢进火堆里,为兽肉贡献一点火气。
完颜挞懒一把截住,切肉的弯刀往兽肉上一哆,“兀术,你这个主战派铩羽而归,现在像条狗一样窝着,怎么,到现在害怕密信里有大宋的消息?”
兀术鼻孔里哼了一声,挑起一块嫩羊肉放在口中狠狠地嚼着。
“我只是不想跟某些人一样,以为大宋迁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现在赵楷那个狗皇帝已临朝听证多日了!
你们这帮缩头乌龟竟然相信他们使臣的话,真是可笑!”
完颜挞懒摸了摸胡须,“所以咱们也听从了你的建议,着手督造战船。
你说要重用汉人,学习汉文化,皇帝也允了。”
完颜挞懒边说,边漫不经心地展开密信,忽然脸色大变。
完颜宗弼嗤笑道:“你们推举完颜亶这样的皇帝上位,却用衍庆功臣组建三省事,将他的权利架空,好意思说这是皇帝的意思?
大金国若故步自封,眼睁睁看着大宋崛起,知道后果吗?
后果就是……”
完颜宗弼话还没说完,挞懒抖开纸张,兴奋地脸色通红,浑身颤抖,“兀术,快看,真是求什么来什么!”
完颜宗弼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口感让他闭着眼睛缓了缓。
再睁开眼时,看到了图纸上一艘从没有见过的大船。
不仅标注了尺寸用料,连作用都写得清清楚楚。
而在战船的一侧,是火炮的构造图,最外沿,清晰的宋体笔迹,阐明的是火炮的制作工艺……
他看呆了!
正要伸手去接,挞懒恶作剧地把纸往火堆上一放,醉醺醺道:“兀术别忙,烧了这个,肉更香,这可是你说的!”
兀术伸腿一绊,伸手把图纸抢了过来,起身离开了火堆。
他仔细确认每一处,然后招呼道:“走,去船厂!”
……
魏良臣奔波数日,终于到了会宁府。
会宁府就是今天的黑龙江阿城。
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还只穿单衣,越往北越冷,现在连羊皮大袄都裹上了。
驿馆的人都很热情,小厮上前为他们牵马,搬运行囊。
还介绍了最好的客房,屋内火炉呼呼作响,站了片刻便觉得热起来。
魏良臣实在累了,他看小厮走开,便道:“左右没有什么期限的,不如歇息几日再进宫可好?”
随行的人解开外衫,呵呵笑道:“魏大人说了算,你就是待几个月再去,咱们也没意见。”
他们是皇城司的密探,呆的越久,就越能打探到消息。
至于魏良臣要进宫跟完颜亶和金国那些臣子聊什么,不关他们的事。
说白了,魏良臣这次出使,只是明面上的幌子。
难道金国肯和谈割让城池,就能抹杀他们俘虏太上皇并杀害他的事实吗?
显然不会。
魏良臣面对这群身材颀长,样貌较好的刽子手,耸了耸肩,“我要睡会,你们先吃吧!不用喊我。”
但他刚躺下还没睡沉,就被推醒了。
一个叫林凡的亲事官神秘兮兮地道:“魏大人,谈判的内容恐怕要改,你看看这封信。”
魏良臣蔫蔫地接了过去,看后瞠目结舌,“夸耀咱们的战船?”
林凡歪嘴一笑,三米大长腿往上一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魏大人,什么叫不经意间透露,不经意……这三个字是重点。
炫耀,是无心之举,明白吗?”
魏良臣是老实人,他从小就是个书呆子,考中进士,入朝为官之后,也秉承正直清廉的操守。
所以不会撒谎。
纳闷地看着他,“林大人,只怕我不行啊!”
林凡挑挑眉,“魏大人,既然你身为使臣与金国和好,当以和为贵。他们请你喝酒,你不会推辞吧?”
“可是,我不会喝酒。”魏良臣老实的答道。
林凡蛊惑道:“不会喝才要喝啊!让他们觉得你是个草包,这样一来,你的醉话就可信了,不是吗?”
魏良臣重新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真的要这样吗?暴露我们的军事机密,回去后,是要被砍头的。”
林凡把密信团了团,扔进了炉子里。
拍拍隆起的被子道:“放心吧!我会为你作证……争取给你留个全尸的。”
魏良臣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好。
两日后,宫里派人来接。
魏良臣伏低做小,一口一个大人,又是送礼,又是请客,喊得那些接待官员心花怒放。
林凡他们以随行侍卫的身份跟进了皇城。
驿馆比开封的要寒酸的多。
但好在祸事够好,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肉和酒。
在入宫正式谈判之前,魏良臣推脱的厉害,“哎呀,魏某酒量实在羞于见人,喝了就要出洋相,还是不要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