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令一出,举国皆惊!
百姓们从最初的不理解,变成了慷慨解囊,挤到衙门营地前,送财送物。
有的甚至牵牛扛猪,为西征贡献口粮。
岳飞看似有限的兵马,承载的却是大宋军民的期待,这份殊荣谁都没有,他是独一份的。
岳字旗下,岳飞金黄色甲胄光泽闪烁,誓师大会上,训练有素的将士们无一不是精神抖擞。
韩世忠一脸羡慕。
他不禁把岳飞代入了自己,将来有一天,他应该也能再次杀到战场上的吧!
守城虽然安逸,但太熬人了。
大军开拔,百姓们高呼着“乱我大宋江山者,虽远必诛”,为他们送行,直到大军出幽州,还有百姓追着送粮。
赵楷回到乾清宫,听到斥候来报,总算放了心。
历朝历代中,只要百姓不怕战争,全民都有抗击外敌的热血,这仗打赢只是早晚问题。
怕就怕,朝廷觉得非战不可,但百姓不认同。
这样的悖逆之下,就算军队再强,一旦失去基层强大的支持,也会泄气的。
这不是瞎说。
信王赵榛今日表现不错,赵楷左思右想,还是让左子慕给他找个差事,免得他每天鬼叫。
左子慕想了想,“官家,不如让信王去军器监吧!军器监的上游需要开采,条件艰苦,且还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军器监相对好些,信王只需要做个安全监管员,也能应对自如。”
说白了,就是个闲职。
负责检查哪里有危险隐患,吩咐人及时解除的一个非技术工种。
左子慕怕他插手生产核心,私自更改图纸或者调换配件,这个信王是出了名的的纨绔,做事毫无章法,还有些泼皮无赖的作风。
军器监的主要职位,都是他和张恒两人敲定的人选,个个都是匠工出身,信王要是与他们起冲突,他们可不惯着。
保险起见,还是给他个闲差最为妥当。
赵榛一听,忙不迭地谢恩。
赵金郎却一言不发,惴惴不安地斜睨他。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一番之后,都退了下去,赵楷留下了赵金郎。
让他落座后,赵楷笑问,“怎么,信不过你十八叔?”
“那倒不是。”赵金郎否定道,“本来觉得他去军中更为合适,但是儿臣私下里跟岳将军提起此事,岳将军却拒绝了!”
赵楷心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别说从伍,连种地都没人稀罕,“别去祸害岳将军了!
他手底下没有弱兵,废物在他麾下,要么打磨出来,要么滚蛋。
你十八叔要是去了,起火烧灶都做不了,难道当作炮灰去给敌人送人头?”
赵金郎听他这么评论十八叔,有些不自在。
垂着头道:“父皇,福金姑姑很心疼他,儿臣出发前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儿臣在您面前多说好话。
如今他能进入军器监也好,说不定哪天收心了,能帮父皇排忧解难呢!”
在赵金郎心中,赵楷是个狠人。
兄弟,儿子,大臣,叛徒……只要对朝廷不利,他杀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然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皇杀了皇伯父,可是从他后来杀赵太郎的举动来看,也不是没可能。
也不怪赵福金姑姑多心,赵榛若是在幽州闯下大祸,她千里之外,想求情都难。
赵楷心情很是舒畅,“好了!既然来了,朕会让人关照他的。你回去也告诉你姑姑,让她不用担心,想好了要来幽州,就跟朕说,朕派人去接她们!”
赵金郎点点头,哑声道:“儿臣去看过皇爷爷了,听从父皇的意思,把皇奶奶们的衣衫都放在了棺木上。
王洵说,会有人收殓进去,敦促儿臣离开,儿臣很遗憾没能见到皇爷爷的遗容。”
赵楷心想,这玩意儿他哪能看见。
虽然相信他不是长舌妇,但若哪天在太妃们面前说漏了嘴,那些还不知道该闹出什么来。
赵金郎,见他不语,又道:“何时让皇爷爷迁入皇陵呢?”
赵楷眯了眯眼,声音一片寒凉,“待我大宋大仇得报!朕就让你皇爷爷入土为安!”
……
正在书房内提笔书写战船试水成果的康王殿下,刚写到兴奋处,门嘭地一声被打开了。
杨沂中的横冲直闯让他不禁皱眉,“说多少次了,敲门,敲门呐!”
他看着工整书信上的料槽墨点,不悦地撇了撇嘴,“何事如此慌张?”
“殿下,京师有诏令……”
杨沂中把一封密信递了过来。
赵构漫不经心展开,轻笑道,“是不是皇兄等急了,催着本王要结果呢?”
他话音未落,已瞠目结舌。
“乱我大宋江山者,虽远必诛……西征?”
他翻了翻那页纸,不敢置信地看向杨沂中的脸,“是皇兄要发兵西征?谁是将领?”
杨沂中咂了咂舌,不忿地说道:“岳飞。”
赵构咬唇,默不作声地来回踱步,“好好的,西征做什么?李家国主没了耶律家的支持,巴不得抱咱们大宋的大腿,有啥可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