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慕听到张天一的话，举目往那柜子看去。
这时，醒过酒来的信王赵榛一把把他扯住了，“左大人，你帮我画。皇兄是不是疯了，这都什么天了，还想放风筝？”
张天一劝走钱时锦，上前把柜子关严了。
左子慕失望地收回目光，抬手把自己画的“竹制飞行器”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出了乾清宫。
他一走，其他应付公事的官员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了。
转眼间，殿内走了一大半。
赵谌被母后的一巴掌，打地醒了酒，岳云看着他红肿的脸颊，拉着他去外面要冰块。
张天一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下人去取。
然后他冲殿内道：“诸位大人呢，你们也看到了，官家今夜是不会再回来了，诸位早些散去，老奴也好前往坤宁宫伺候。”
岳飞瞧他一脸为难，主动拍了拍还在抓耳挠腮的韩世忠，“老韩，行了行了！”
他把几张潦草的画纸，送到张天一手里。
“张公公，劳烦你交给官家，咱们就先出宫了！”
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岳云一眼。
见岳云点头，他大步离去。
轰隆隆一阵吵闹之后，大殿内只剩了赵家的几个子弟。
赵榛双腿还在打软，他扯住赵金郎，“怎么都走了，什么意思？大家在一起热闹不是蛮好的吗？
还有，酒还没喝够呢！
说好见完皇兄咱们再回左大人府上的……”
赵金郎甩开他，皱眉道：“十八叔，别闹。太子哥哥都挨打了，你没看到吗？要喝酒你回驿馆喝，别再惹事了。”
张天一看他们二人出了大殿，走进去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见无异样，才放心地让人关了宫门。
他走出乾清宫，被黑影里窜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瞧，拍着胸脯大喘气，“哎吆，左大人啊，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左子慕左右看过之后，一把扯住他，上了屋顶。
张天一不是没有功夫，但他早已经习惯了收敛锋芒，根本没想过在人前再展示什么。
他焦急地乱踢，带着哭腔道：“左大人，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啊！”
“张公公，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左子慕蹲在他身前，目光阴鸷，毫不掩饰威胁的意味。
张天一眨巴眨巴眼，已经猜到他大概要问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同情地望着这个不苟言笑的真男人。
与刚才在大殿时的神色已判若两人。
他轻嗤道：“左大人，你或许已经忘了，我张天一是谁？我要走，你留得住吗？”
左子慕冷冷地望着他，“你是可以走！但要先打败我。还有，你一走了之简单，可大殿内的那东西，你能保住吗？”
张天一摇摇头，“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左子慕瞳孔大震，“你说什么，你的意思那个包袱里的东西是从西辽来的？”
张天一眯眼看了看他，“是你自己猜到的，不是我说的。还有，左大人，你已经是大宋的驸马了，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对无关紧要的人上心！”
说完这话，他绣袍一甩，稳稳地落到了宫殿的暗影之中。
往坤宁宫走去时，又弯着脊背，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
左子慕抚摸着自己亲手选择的吞脊兽，琉璃的光滑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他仰天望月，叹息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最后一句话都不肯留给我？”
宫门已下钥，但是侧门还是对他们这些眼熟的臣子24小时开放的。
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走来，赵旭上前搭讪，“左大人，今夜洞房花烛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况，你一次抱俩，竟然舍得在这里游荡？”
守门的将士闻言哈哈大笑。
左子慕站定了，冷眼望着他们，他们的笑声才收住，尴尬地走开了。
“左大人，遇到了何事？”赵旭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本正经道，“难道是宫里出了意外？”
左子慕摇头否认了，“赵旭，好好守着吧！我出宫了！”
赵香云和赵巧云左等右等不见驸马爷回来，两人仰躺在大红色的婚床上，都睡着了。
烛台上红泪斑斑。
烧焦后的棉芯蜷曲着，淹没在了最后一滴珠泪中。
管家已经吩咐下人打扫完毕，自己站在门外左顾右盼，不见人影便坐在了过门石上等，也睡了过去。
左子慕回到自己府门前，看着门楼下随风摇曳的红灯笼，心头忽然一阵刺痛。
他成婚了！
新娘不是她。
什么封侯拜相，什么驸马爷，什么节度使……这些他何曾在乎过？
他在乎的不过是一个她而已。
管家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看到左子慕扶着墙，艰难地呼吸，忙起身把他扶了进去。
“大人，公主们还在等你呢！”
左子慕抬手一指，“太晚了，我睡东厢房吧！”
管家想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看到屋内漆黑一片，他以为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