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宁听到这样的安慰,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晕倒前的那残忍一幕,让她记忆犹新。
她的鼻尖仍有残留的血迹,浓重的血腥味在提醒她,崔念奴的狠辣不是梦。
就在这时,外面的吵闹声忽然停了。
一个冷酷的声音怒道:“兵分两路,巴拉述,你带人去追从公主府驶出的马车,一辆都不要放过。
石骨,你们在这里再搜一遍,我带人去皇宫。我倒要看看,皇后玩得什么把戏!”
王希一惊,伸手捞起左手边的谢儿,俯身道:“快,把孩子抱在怀里。”
耶律宁再傻也明白过来,孩子的哭声对他们来说是最危险的。
她摸索着坐正了,接过来,轻轻抚摸着他头,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
发觉他只是昏厥,吞咽着口水,往墙壁上靠了靠。
王希把一只手臂伸直,将两个孩子护在怀中。
这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奶娃娃,不好控制,他摸出两块丝帕,做好了随时塞住他们嘴巴的准备。
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此起彼伏。
“怀隐说,这一回能让咱们都捞到好处,什么好处?”
“石骨,你被他骗了!他一人去皇宫邀赏,还有咱们什么事,瞧瞧这里的惨状,王希和公主早就逃了!”
“是呀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听怀隐的话?”
“都别说了!”耶律石骨一拳锤在墙壁上,发出咚地一声响,“皇后是个有野心的人,拉拢怀隐不过是为了让他出力。你们以为事成之后,皇后还能容得下他,天真!”
“这么说,咱们反而会受到重用?”
耶律石骨道:“皇后是萧家的女人,头脑会是简单的吗?你们这些人,平时就知道插科打诨,正事上一点都不动脑子!”
“那现在怎么办?”
“皇宫里有我的人,你们怕什么!”耶律石骨发出一声狞笑。
王希屏气凝神,微微侧目,漆黑中,耶律宁的喘息声渐重,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牙齿咯咯的声音王希都能听得见。
他正要伸手安慰,怀中的孩子忽然“啊”地哭了。
耶律宁大惊失色,一把扯住了王希的手腕。
王希把团好的手帕塞到孩子的口中。
耶律宁不忍心,哑着嗓子质问,“你要憋死他吗?”
王希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害怕另一个也被吵醒。
他支起耳朵细细聆听,确定外面的人没有听到,扭头看向耶律宁,“他们不会待太久的,熬过去。”
可那直鲁古不知饿了还是受到了惊吓,哭的停不下来。
王希往身上蹭了蹭手指,拿出手帕把手指塞到了孩子的口中。
耶律宁没有反驳,她害怕的难以自已,以为是崔念奴与皇后一起坑害了他们。
一时间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
好在,外面的人没有逗留太久,听到他们的笑声远去,王希松了一口气,而这时怀中的孩子已经吸嗦着手指睡着了。
耶律宁嘤嘤地哭了起来,“小奴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希探身摸索着点起了蜡烛。
耶律宁抬手遮脸,哭的双肩抖动,耶律谢好奇又害怕地看着王希,“爹,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王希从一旁拿出水囊,递给耶律宁。
摸了摸耶律谢的小脸,“谢儿,以前跟说过,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要怎么样?”
“先躲起来!”耶律谢眸子晶亮,带着一股子倔强,“然后再寻找机会和出路。”
耶律宁闻言,停止哭泣,把谢儿放在一旁,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王希欣慰地点点头,把他搂在身边来,“弟弟妹妹还在睡觉,不能吵醒他们,你去一边翻翻看,有什么吃的好吗?”
“好!”耶律谢偷偷回望了耶律宁一眼,默默地去了一边。
王希把两个孩子放在厚厚的毯子上,盖好,面对耶律宁,认真地道:“崔念奴不是那种人,你想错了。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代替我去涉险,从各个方面来看,她的本事都在我之上。”
“你原本是想抛下我们的吗?”
烛光跃动在耶律宁的脸上,她不安的神色更加暗沉了几分。
王希没有否认,他的确这么打算的。
耶律宁忽然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她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赴汤蹈火,而且都是为了她们母子的将来连性命都不顾。
可是,她除了被动接受,几乎两眼一抹黑,对他们的计划细节全然不知。
“宁妃,处在你和孩子命运的拐点上,你很难熬,需要有人陪伴。我以为崔念奴会是那个最佳人选。”
王希叹了一口气,看向贪玩的谢儿,“可是崔念奴把你们推给了我。我便再也不能撒手了。”
“她呢!她会怎么样?”耶律宁不敢细想。
王希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耶律宁眨了眨眼,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王希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看看三个孩子,哪个都坚强地活着,宁妃,你就算为了他们的将来,也该坚强些。
我王希有生之年一定会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