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一夜无眠。
因为他很清楚,王希是不能人事的,耶律宁绝对不会与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按照日子一算,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骨肉。
之所以瞒着自己这么久,一定是耶律宁不让王希透露,怕自己忍不住把她们母子带回来。
赵楷披衣起身,连夜给崔念奴回了密信。
所有的计划全部押后,以保住他们母子四人的性命为要。
至于“李代桃僵”的大计,从耶律直鲁古这个名字来看,赵楷没什么好急的,或许到他垂垂暮年,才能实现。
夜风微醺,赵楷把信折起后,睡意全无。
张天一小心地伺候着,“官家,时辰尚早,还是再睡会吧!”
赵楷哪里睡得着,起身去了院中。
……
大批官员的离京,让沿途百姓大受鼓舞。
这样的宣传胜过前期的千言万语。
“大宋真的要迁都了,咱们不用再害怕金人了!”
“没听说吗?这次北迁的官员中有太子殿下,太子守国门,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咱们做生意的,也可以放心跟去了!”
大队人马每到一处驿馆,都会被百姓围观。
有的人甚至高喊太子殿下千岁。
十里八乡有点学识的,得知赵谌的行踪后,纷纷卷着铺盖投奔。
赵谌本就腼腆些,此前监国面对的也都是文武大臣,加上有赵楷的心腹和支持者扛事,根本不需要他做些什么。
与民间拥趸者打交道,他还从来没有过。
折彦质在赵楷面前打过保票的,看到这番景象,他让家人先走一步,自己来到了赵谌的房间。
“殿下,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万一有歹人趁机作乱,又该如何是好?”
岳云也正在劝着,听到折彦质这番话,他忙道:“折大人,殿下是想借机让百姓知道更多朝廷的良策。
我也觉得不妥。
毕竟这一路还要经过不少空旷凶险之地,万一被人摸透了,殿下必定会身处危险之中。”
赵谌看了看二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依你们吧!是我太欠缺考虑了,只是听着父皇做的那些事,想让更多人知晓而已。”
折彦质松了一口气,第二日也加入了赵谌的护送队伍。
其实岳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出发前父亲叮嘱过他,要提防金国的细作,免得他们趁虚而入,对赵谌下手。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赵谌还比预计地早了几日到达幽州。
百官列队,百姓山呼海啸,场面之壮观让赵谌等人叹为观止。
张恒率领其他十几个州衙官员上前行大礼,“微臣恭迎太子殿下!”
话音一落,他身后呼隆隆跪了一地。
赵谌有些激动,咂了咂嘴唇,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都平身吧!”
张恒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站在一众臣子间,尤为显眼。
他起身后,理了理衣衫,主动走上前来,“殿下,微臣备下了客栈,可供众人歇息。
皇宫寝殿和官舍也都配置齐全,入住也是不成问题的。”
赵谌往身后看了一眼,折彦质见天时尚早,便道:“殿下,微臣觉得,不如先去宫里吧!
皇宫有侍卫,总归要安全些!”
听他提到安全,张恒瘪了瘪嘴,“如果没认错,你就是官家钦点的枢密副使折大人吧?
你若是信不过幽州对太子殿下的保护,不如看看身后那些将士。”
赵谌和岳云不约而同望过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旌旗招展,马蹄卷着尘埃滚滚而来。
折彦质脸上一时间五彩缤纷,最后施礼道:“张大人有劳了!”
来迎接队伍中,除了韩世忠,还有驸马爷王洵。
王洵此时已经有爵位在身,不是一个吃软饭的普通驸马了。
三匹快骑飞奔而至,下马后跪施礼,“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赵谌细细打量,认出了左子慕。
左子慕督建新皇陵,还负责安国寺皇爷爷的棺椁,赵谌一眼就认出了他。
向张恒点点头,赵谌走向左子慕,把他扶了起来,“左大人,父皇让我带话与你,一切安顿停当后,你若想回开封,他不拦着了。”
左子慕怔了怔,心下坦然。
崔念奴已经入了辽地,回去开封,为了什么呢?
瞧他神色有一丝凄楚,赵谌转向王洵,“姑姑和万海近来可好?”
王洵道:“多谢殿下挂怀,他们都盼着你和官家来呢!”
赵谌点了点头,“好,等安顿好,就去看他们。”
韩世忠虎目生威,浑身正气凛然,不用说,赵谌也认出了他,“韩将军护疆有功,以后要劳烦你了。”
“卑职职责所在,在所不辞。”韩世忠铿锵有力地说完,便不再搭话了。
经过考量,赵谌还是决定先让臣子去选官舍,包括折彦质,也被打发了去。
韩世忠因防务在身,也不敢多待,寒暄几句,便也率领人马离去了。
众人走后,只剩了张恒等几个亲信。
赵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