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闵真听懂了,赵佶死于边境,如果不是为质于金,断然不该是这种死法。
闵真走后,赵楷一度暴躁。
甚至扯下帷幔,用脚踩,踩的一团糟。
这大概是他对自己无能的宣泄吧!
门外的小太监不敢靠近,偷偷地跑去找来了张天一,“张公公,不好了,官家发了好大的火。咱们也不敢进去问……”
张天一刚收拾好情绪,忙穿好衣衫,往福宁殿奔来。
赵楷看到他,狐疑道:“不是让你歇息去了?”
张天一道:“来顺左右睡不着,去御膳房给官家取点心,御膳房还没做好,小的就回来了!”
帷帐一片狼藉,有墨泼在上面,不忍直视。
赵楷被掺了起来,悻悻地坐在明窗前的椅上,烦躁不安道:“让人收拾吧,朕要去延和殿。”
张天一忙吩咐下去,小心地跟在赵楷身后。
他做不成袁宝,但他可以做好张来顺。
师父对他最后的嘱托,就是照顾好赵官家,他回到居所,心神不宁,倒不如在殿前支应着的好。
过了三日,赵构的人马进了开封。
赵楷和文武百官在南熏门迎接。
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他们听说杨幺叛军在岳将军面前不堪一击,却不知这位康王殿下也有后勤之功。
他们见兵马近前,连忙山呼万岁。
禁军拦住人潮,赵楷步下城楼,赵构,杨沂中和张俊下马行礼。
张浚黑着一张脸从马车里下来,低着头行礼有些不好意思。
百姓们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要有人带头,他们就跟着高呼万岁。
“你们都辛苦了!”赵楷从众将士脸上一一扫过。
这么新鲜的领导发言,他们还没习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赵构起身,抱拳道:“皇兄也亲历了危险。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为了照顾他的安危,程大人一刻也不敢松懈。
岳飞更是拨出身边的几个兄弟护着他,他运送粮草,在军中露面,更大的作用就是代表朝廷,表达了对平杨幺的决心。
不管作用大小,事已成了。
后来他听了不少战斗的场面,只觉得就算自己不去,岳飞和那一众兄弟照样赢得很漂亮。
算是锦上添花了吧!
赵楷微笑,“都进城吧,李爱卿,你负责安顿其他将士,该犒赏的犒赏,今夜让他们喝个痛快!”
入了宣德门,赵谌喜不自胜地跑了过来,“九皇叔,你可算回来了!”
赵金郎笑眯眯跟在他身后,显得稳重许多,“九皇叔,百姓们都知道你打了一次胜仗呢!”
赵构讪笑,“别往本王脸上贴金。名声是岳飞的,我就是督战而已。”
赵谌往他身后打量,“双儿没回来吗?”
“双儿?”赵构哈哈一笑,“那不是老岳家的儿媳嘛,跟回来作甚!”
赵楷在一旁也被他逗乐了。
难得老赵家的男人都改变了,不再觉得女性是可有可无的物件。
几个小公主甚至兴高采烈地跑到福宁殿,说自己看中了那几家的小郎君,让赵楷做主。
赵福金也有点逗,生完孩子没事做,做起了保媒拉纤的活儿,闹得赵楷每天都得挑女婿,妹婿。
赵楷拿眼色示意赵谌别胡闹,轻声道:“老九,刚回来,还是去延福宫看看韦太妃,再回康王府看看王妃和孩子吧。”
康王的正妃邢秉懿生了个儿子。
历史上,赵构的这个儿子在“苗刘兵变”后不久,就去世了。
而从那以后,身边不缺女子的赵构却再也没有过子嗣。
甚至有人因此称他为南宋的“太监皇帝”,背了几百年的污名。
此时的赵楷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命运能不能改变,只希望大宋的命更久些,再久些……
赵谌和赵金郎恭送他离去。
赵谌道:“父皇,儿子那天去跟去尚衣局给九皇叔的儿子取礼,看到他们在缝制嫁衣……”
他羞了一下,还以为是给自己和赵萱儿吧。
赵楷瞟他一眼,“你要留住岳云,单靠一张嘴定是不行的。你九皇叔都给了你答案,竟然还不懂?”
赵金郎偷笑,打趣他,“从侍卫变成妹婿,的确关系更稳当。”
“什么,他们要完婚?”赵谌懵了。
赵楷甩袖往前走去,“废话,难不成真让他拐着朕的女儿跑了不成?”
赵谌在让他身后笑的像个憨憨,“那……岳将军和父皇就真成亲家了,哎呀……金郎,这敢情好啊,我再也不怕应祥溜走了。”
……
陇右都护府。
种师中当着闵真的面看完书信,双目又眯了起来,“宁妃肯为大宋牺牲,咱们的确不该不管。
可是耶律大石目前还不知道她和皇子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有危险?
官家还不是太着急了些?”
闵真对他的反应很是意外。
“种老将军,难道您没听说太上皇的死讯吗?做人质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何况她们孤儿寡母,官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