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慕早有此打算。
刚才与王希独处时,王希已把带走耶律宁和赵谢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明白。
“左大人,皇后也是为了宫里安宁,更是为了太子殿下,我若不答应,她也还会找旁人的。”
左子慕把横在他脖子上剑缓缓收回,收剑入鞘,冷冷地道:“可是你忘了你的本分!”
“我没有!”王希把头低下去,“保护好皇妃和皇子,我做到了。”
左子慕拉他起身,迟疑道:“别怪我对你狠,王希,你是最早跟我的一批,除年迈留在宫里做快行慢行的,你是唯一还在外面跑动的。
你年长我几岁,行事也稳妥。
对官家的心思应该摸的最清楚,不要往枪口上撞,否则,我也救不了你,懂吗?”
王希感激点头。
随后看了一眼身后,把他拉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这次出宫,虽然是皇后的意思,但宁娘娘也很坚持,小皇子路上病了几次,微臣也不忍心,劝她放弃,但她依旧不肯。”
左子慕闻言,并没有意外。
因为赵楷也分析过,皇后的心意一暴露,对她抱有还恩想法的耶律宁是不会再待下去的。
王希留意他的神色,支支吾吾。
左子慕掂了掂他身后的背包,“准备的东西不少,还缺什么,尽管开口。”
王希摇了摇头,“左大人,还有一事,宁娘娘不让讲。但是如果不讲,我怕以后官家会生出什么误会,不好解释。”
左子慕斜睨他,“是什么?”
王希低垂着脑袋,低声道:“宁娘娘出宫时就有了身份,到陇右之后,身体不适,这才知道的。”
“什么!”左子慕惊愕。
王希一脸坦然,“宁娘娘知道,如果告诉了官家,官家一定不让她继续西行。但是如果就这样回了宫,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皇后是心善,可是在保护太子一事上,也不是使不出手段。
左大人,宁娘娘的意思是,先瞒着,待到实在瞒不下去再见机行事。
我们共事过,知己知彼,所以只能告诉你,。
另外我也担心自己将来有个闪失,无人为娘娘证明清白,她会无辜蒙冤。”
左子慕好久没说话。
别说是赵楷知道,他都有想把耶律宁劝回来的冲动了。
王希:“左大人无需为难,宁娘娘不是小气的人,她做这一切也是真心实意为了官家和太子。
我这里备足了吃食,也买了不少药,路上不会亏待他们。”
左子慕缓和好情绪,凛眉,“这些哪里够,你们的目标是耶律大石,就这么两手空空去了,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几国之间,互相试探,民间也多有人为了逐利,甘愿做他国细作,屡禁不止。
我与官家商量过了,宁娘娘要是坚持去,那就为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两份密报旁人绝对拿不到,你拿去作为投名状,可保命。
另外,这些你带上,别太省了,住的再差,吃的上面不要亏了他们。
王希……此路凶险,你很容易暴露。
耶律大石或许不会皇妃,但你就未必那么幸运了……”
王希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接过。
“左大人煽情了,我过的就是大口舔血的日子,当初能被你救起,有了一个正差已是向阎王多讨了几年寿命,王希不在乎生死。
只是无法报答大人,这一去总有亏欠。”
左子慕拍拍他的肩,没再说话。
回种府的路上,赵楷神情忧伤,左子慕也是五味杂陈。
他试了试,果然那个秘密是难以说出口的,还是烂肚子里吧!
周围的街道几乎戒烟,脚步声来来回回。
看来种师中也没有放松警惕。
种家还亮着灯火,几个小厮在院中忙碌,种老听到开门,连忙迎了出来,恭敬施礼,却说了句:“左大人辛苦!”
左子慕道:“种老太客气了,都早些歇着吧!这边的事情一了,无需挂心了。”
种师中猛地抬头,看向赵楷。
然后看了一眼身后,“这……”
赵楷压低了嗓音,“种老若是还有闲情,喝几杯茶也使得。”
三人一入书房,种师中就叹了一口气,“是安顿在外面了,还是没找到?”
赵楷勉强一笑道:“她只是想家而已,朕与她当面叮嘱了几句话,就放她离开了。”
左子慕也放松神色,“给她安排了几个护卫,这样路上少些波折。”
种师中思虑着坐下来,“老夫还以为是谁做的圈套,为的是引官家出宫,伺机动手了!
如此甚好!哦,对了,兄弟们为了部署也都没吃饭吧。
厨房里都已备好,委屈官家和左大人在这里用餐吧,老夫作陪。”
他们明日一早便要动身,种师中没有机会大摆宴席,张罗了一桌寻常家宴,也算尽尽地主之谊。
赵楷没有胃口,但盛情难却。
有此机会,陇右近况如何,他也想知道知道。
席间,赵楷只闷头喝酒。
种师中道:“陇右都护府吐蕃部族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