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显得很激动。
这些事情当面说,胜过写那些字传来传去费时,只要官家来,这次说什么也要一并敲定了。
他表面答应着,心里却把各种建议罗列了个子丑寅卯出来。
搓着手,脸上堆笑,“驸马这事做的地道。对了,内人准备了些补品,你带回去给公主补补身子。
官家要是赶得及时,说不定还能看到小外甥出生呢!”
张恒说完,喊来管家。
王洵不善与说些讨好人的言辞,看着几盒价格不符的老山参等珍贵药材,连声道谢。
张恒与他太熟了,以长者的身份叮嘱道:“你呀,这是头一个孩子,要好生照顾着。
宫殿那边有什么要交接的,左大人在,也还有我,公主和孩子要紧,知道不?”
“是。多谢张大人的美意!”
王洵虽出身行伍,却谦逊有礼。
原本要去左子慕那里一趟的,看着满满的物件,还是先回了一趟府里。
赵缨络还不知道赵楷已来,正坐在殿内,一脸认真地缝制小衣服鞋帽。
嬷嬷教导的有些压不住性子了,“公主,往这里插,针脚要整齐些……还有,这边啊,不要太宽,宽了将来小公子穿着不舒服。”
赵缨络嘟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硕大的孕肚,“都怪你,我都笨了。”
嬷嬷闻言,哭笑不得。
王洵在门外听到,也是低头轻笑。
赵缨络瞥见他回来,高兴地起身,“这个时辰,怎么回来了?”
王洵把那几个锦盒递给嬷嬷,“张大人的好意,说是可以补身子,你们看着用,记得往汤里加之前,先问过大夫。”
嬷嬷接过,恭身退下了。
王洵看着缨络手上的针眼,扶着她坐在软榻上,“那些小衣服,交给她们做就行了,你瞧着手指头,都快扎成马蜂窝了。
我不在府里,你就由着性子来是不是?”
赵缨络甜甜一笑,“为了孩子,这点疼算什么,嬷嬷说,生的时候,比用针往指甲里扎还疼呢!
有的会疼死,昏过去。”
王洵咽了一下口水,他听着就起鸡皮疙瘩。
赵缨络坐累了,困得打哈欠,王洵替她揉了一会腰,看着她睡下。
出门后,换过嬷嬷和婢女来,吩咐道:“你们往后别拿生孩子的事吓唬公主,早些把稳婆,大夫定下来,听到没有?”
下人们都已经不拘谨了。
瞧他不高兴,也没有忍气吞声,一婢女道:“驸马不知道公主的脾气吗,她呀,是自己打听来的。
管家的婆子,生孩子的经验足,说起来绘声绘色,奴婢听着都怕了,公主却听得津津有味。
还问是不是跟生小马驹差不多。”
这奴婢眉梢略带风情,说话时带了几分娇媚。
但是王洵却没眼看他。
他只想着尽快叮嘱稳妥了,尽快回宫殿那里,看赵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挥了挥手,王洵背着手出了府。
……
可等他来时,左子慕的房门已经落了锁。
问了门前来回走动的工匠,才知道他不久前刚刚离开。
那人还提醒他,左子慕是与杨志一起走的,行色匆匆,连自己喊他都没有注意到。
王洵察觉到赵楷的来意不简单。
他翻身上马,让手下散开,找左子慕的去向。
终于有人看到,左大人匆忙出了城,往西边去了。
往西?
王洵摸不清路数,追了一段路,又折了回来。
他不能去。
一是赵缨络需要他,二是他若动静太大,就会吸引人注意。
何况,杨志也跟去,说明赵楷只想带得力之人。
杨志与现在陇右的折家有些情分,难道赵楷是奔陇右去的?
他策马回了新皇宫,却怎么也想不出他的来意。
终于放松些,见无他事,才故作轻松地回了府。
……
其实,是左子慕一早得到消息,王希已经联络西辽客商,准备动身了。
早来问安的杨志不小心听到,直言道:“折家到了陇右,让兄弟们除了训练之外,还做起了买卖。
不少人为了省事,都开起了客栈。
忙时,都有家人们打理。
有的索性跑腿,做起了小本买卖。
官家,如果要找的人住了客栈,想悄悄留下他们,很容易。”
他与折家交情匪浅。
他出面随便找个由头,封锁全部客栈,谁都走不了。
赵楷心急火燎,来不及细想,带上他一并上了路。
左子慕飞鸽传书,上面只有四个字,“盯紧,勿动!”
客商进出边境都需要凭引,没有凭引的不好过去。
王希手里有什么不清楚,但从目前他采买的东西来看,极有可能是要出些体力活,想浑水摸鱼混进去。
边埠榷场本来就是混杂之地。
官兵再查验,也总有遗漏的。
赵楷对这种偷渡也有所耳闻,但朝堂上每议,除了加重惩治方法之外,几乎没有新办法。
他没有想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