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纤纤睫毛微动,手中的丝帕越攥越紧。
直到温热的手掌抚上肩头,她的心绪才稍微缓和下来,伸手覆在了赵楷的手背上。
赵楷会意,心中对她越发感激。
所有的付出,得到回应,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花怒放的呢?
当年他执拗,对朱琏爱惜不已,情急之下也没有想到更妥当的法子。
事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委实让他大喊后悔。
左子慕仍不见人影,王德妃又拒不离去,大有把真相查个底朝天的架势,这让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耶律宁站在墙角,听的真切。
偶然间看清朱凤英的面容,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她一手抵腰,一手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看了眼身侧的宫女道:“你们都是皇后姐姐的人,自然知道实情的。
本宫受了姐姐不少照拂和恩惠,是时候回报她了。
你们想想,本宫要是此时冲进去,德妃娘娘是不是肯就此罢手?”
小葵和山月慌忙一跪,“娘娘,您可是怀着龙嗣呢!那里有侍卫有宫人,还有官家,皇后娘娘会没事的。
您且先回宫吧,待有了结果,奴婢再来打听也不迟!”
耶律宁眉毛一拧,噘嘴道:“皇后之所以是皇后,那也是官家选的,是真是假重要吗?
亏德妃娘娘在宫中待了半辈子,连太上皇都没有出面的事,她上赶着做什么?”
山月拉着她,“哎吆,娘娘,小声点。这话要是传到延福宫里去,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小葵也紧着劝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三人正要转身,忽然听见有人过来。
“德妃娘娘果真熬不住了!左大人这下子要升迁了!”
“就是,咱们瞧着,那些能进内殿的侍卫,多少都有些左大人的影子,原来,德妃娘娘竟藏了这份心思。”
“小声些,要是传出去,咱们脑袋可就不保了!”
“怕什么,娘娘自个儿都不怕。左大人升迁,也有咱们的功劳,到时候为我堂弟在皇城司讨个差事,应该不难。”
两个太监笑得暧昧,声音越来越远。
耶律宁怔在原地,“什么左大人?难道是皇城使左子慕?”
“娘娘这话说的,这官家眼前的红人,除了他,哪里还有第二个呀!”
两个宫女只急着送她回宫,却不曾想,耶律宁想得更深远。
她甩开两人的拉扯,提起裙角,往一群人围着的地方跑去。
“宁妃娘娘,不可,不可呀!”
两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惊慌的叫喊惊动了当事者们。
耶律宁径直跑向赵楷,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朱琏听了也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赵楷面色阴沉下来,看向德妃的目光中带了几分狠绝。
正要开口,德妃却忽地抢先了。
“官家,你还是先把这位姑娘的话,辩个明白吧,至于其他的,也不该你去管!”
耶律宁和朱琏同时看向她,心中满是厌恶。
德妃无儿无女,早些年仗着母家势力攀上高位,如今却比任何人都活得洒脱。
宫里谁不知道她那些风月之事。
可恨她不进来搅和皇宫里的事,还对皇帝身边的人下手。
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德妃只以为耶律宁是为了壮大声势,并没有想到其他。
腰肢扭了扭,继续道:“官家贵为天命之子,心胸气度自是天下少有,不会让后宫女人们自行了断此事吧?”
说完,她还轻蔑一笑。
继续道:“本宫倒是有法子,先帮官家压下,只是本宫不能白忙活。”
赵楷当然知道她要什么,但就不喜被人拿捏。
他倏然生怒,拔出腰间的火枪,指着德妃的眉心,冷笑着。
德妃吓得脸色一寒,“你,你这是要威胁本宫为你做假证吗?”
赵楷目色犀利,枪口转向朱凤英,“区区一个刺客,浪费朕这么多时间,已经足够了!
那些所谓的证据,任何一个在宫中侍奉的宫人,都有可能听了去,这么编排朕,枉费心机!”
看着他的拇指扣在扳机上,朱琏双手捂在胸口,想要阻止,却说不出什么妥帖的话来。
耶律宁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淡定如斯。
“官家天颜胜过一切。这样的恶毒女子,直接赐死已是给她莫大的恩典,官家若不忍,臣妾愿意代劳!”
赵楷看着她越发圆润的侧颜,不禁笑出了声,“宁妃陪着皇后吧,有朕在,朕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朱凤英本在观站,料定德妃是抓了什么把柄,所以才借着她这个由头对赵楷发难。
没想到赵楷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让她心口泛酸。
她张开双臂,疯魔般地仰天大笑,“有你在,你的女人都不受委屈,哈哈哈,那我呢!
当初你为了夺得皇位,我我为你做了什么……”
叮!
一把长剑贴着朱凤英的头皮,飒然而至,直直地钉在德妃的脚前。
空气刹那间凝固!
一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