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放烟花,这主意真是够弱智的。
但仓促之间,也只想到这种无厘头的“意外”,不会引人怀疑。
左子慕没想到的是,做这种事的人,是崔念奴。
崔念奴指使张天一取了一筐改良过的爆竹烟花,在亲事官们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这边赶来。
看着一圈圈的爆竹烟花,黑袍女子彻底惊呆了。
她发出了进宫后的第一句声音,“谌儿,你在胡闹什么?”
她身前的朱桂纳老泪纵横,双腿挺直哆嗦,扭头泣道:“英儿,是你吗,英儿?”
朱凤英把头藏在朱桂纳身后,环顾四周,哑着嗓子喊叫:“赵楷,有种你就滚出来,你不是雷厉风行吗,你的胆气呢!”
知情的不知情的,都怔在了原地。
显然,朱桂纳的话让大家先入为主,先认定她就是朱凤英。
耶律宁扶着粗腰,皱着眉头站在墙角,“她是朱凤英?那皇后又是谁?”
随侍两侧的宫女吓得瞪圆了眼睛,“娘娘,这话可不敢乱说,朱娘娘是如假包换的朱家二小姐,当年可是郓王妃……”
耶律宁半眯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锦绣宫暗处那双阴毒的眼睛。
鞭炮齐鸣,延福宫也被惊动了。
朱凤英巴不得整个开封城的人都来围观,这样,她才好一雪前耻,揭露赵楷的真面目。
朱桂纳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战战兢兢地望向左子慕,“左大人,救我,救我啊!”
云九绕到了朱凤英的身后,却不敢贸然向前。
就在这时,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赵楷大步流星走来,大手一挥道:“这等刺客,还不尽快拿下!”
“哈哈哈!”朱凤英一把扯下面巾,“赵楷,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赵楷半眯着眼,“朕刚从坤宁殿过来,你是谁?难道你想说,你是朕的皇后?”
朱桂纳不敢轻举妄动,看到赵楷,如见救星。
“官家,琏儿死于火灾,已经葬入亡灵。我可以作证,这不是凤英,不是!”
他是怕死吗?
赵楷目光移向他,那张憔悴的老脸上,慌张都是撞出来的。
他不怕死,他是要保朱琏。
保下老朱家的荣华富贵。
赵楷从他的眼睛中看透了这一点,不由暗暗一叹,这个老东西,终究还是选了一条正确的路。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抹雍容的身影从坤宁殿方向跑来。
“英儿?你是英儿?”
始料未及,赵楷心头暗惊。
她不是刚睡下吗,怎么会醒了来?
崔念奴立刻会意,迎上去拉住朱琏,“母后,这里危险,儿臣送你回去!”
“不!本宫有话要问她!”
朱琏力气出奇的大,她泪眼朦胧地甩开崔念奴,就往朱凤英的方向冲了过去。
没人知道,她日夜做梦,梦中总有一个女娃追着她喊姐姐。
她本以为那是耶律宁,可每次去菁华宫看她,都有一股莫名的陌生感席卷全身。
崔念奴被甩了个趔趄,摔倒时,手中的火折子不慎点燃了一只爆竹。
眼见引线火星直冒,就要在她头边爆裂。
左子慕一个飞身扑过去,抱起她旋身逃开。
爆竹在他身后炸裂,朱琏立刻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崔念奴。
就这一瞬,赵楷把朱琏搂在了怀中,低语:“皇后,你不该来!”
朱琏如梦初醒,咬唇道:“我……我只是担心父亲!”
赵楷与左子慕一个对视,示意他带崔念奴先走,自己应付这里。
实则他是要左子慕封禁消息,万不可让这些传出宫去。
回到东宫,崔念奴惊魂未定。
左子慕轻声道:“别添乱了,官家自有打算!”
崔念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子慕,我……我……”
“以后再说吧!”左子慕无暇久留。
人言可畏,要瞒下这个天大的秘密,不是赶尽杀绝,而是要合理利用现有的布局,扭转局势。
赵楷,真的能行吗?
他调用了大量人手,把各宫各殿的人都聚集起来,严令他们,不可随意外出,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宫人们自然不想惹事。
可是延福宫里的那些人可就不好处置了。
德妃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早在锦绣宫放了话,“锦儿,放心吧,待本宫找到机会,就让官家准你出宫。”
左子慕见她腰肢款摆,想拦住她。
没想到德妃借机一滑,整个娇躯扑进左子慕的怀里,紧紧扯住他的衣袖,泫然欲泣,“左大人,本宫头好痛,脚也扭了,你能不能送本宫回去……”
左子慕被她盯得脸颊火热,“娘娘请自重!”
可下一瞬,后颈一痛,人当即晕了过去。
德妃洋洋得意,凤眉一挑,笑着吩咐身边的太监,“秘密抬回移清殿,别伤了他,哦,对了,本宫回去前,不要让他醒来。”
赵楷左等右等,不见左子慕的身影,只好自己下手开撕。
“你个贼人,竟敢妄称朕的女人,你有什么证据,不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