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冥思苦想,都没有想出结果。
侍卫突然来报,说朱桂纳发了疯,吵着闹着要出宫去。
他们虽然百般阻拦,还是惊动了坤宁殿。
“什么?”赵楷咬了咬牙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几人急匆匆来到偏殿,朱琏刚好在宫女的簇拥下赶来。
左子慕留意到一个匆忙离去的背影,向身侧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会意,连忙跟了上去。
“官家,听说父亲来了?”
朱琏迎上来,施礼后,起身往殿中张望。
赵楷笑道:“是,本想着备好酒席,再告诉皇后的。既然来了,就一同去看看他吧!”
朱琏没有怀疑,看着门口的守卫,只蹙了蹙眉。
“父亲想必已经歇下了吧?要不,明日再来?”
赵楷愣了一下,拥着她的肩头,打了个哈欠,“皇后说的也是。那就明日吧!”
左子慕松了一口气,斜睨着折回来的侍卫,示意他等会再说。
赵楷的确是乏了,回到坤宁殿,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侍卫道:“左大人,那丫头是锦绣宫中的宫女,她形迹可疑,躲躲闪闪,一定是她向坤宁殿报信的!”
左子慕看了一眼坤宁殿和锦绣宫的位置。
这里明明离坤宁殿更近些,锦绣宫为何会先得到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桩事还未了,另一桩事又起,真是伤脑筋。
他心里还惦记着崔念奴,本想趁夜去看看她,这么一来,又被拖住了。
“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完,他推门进了殿。
朱桂纳斜靠在床头,被五花大绑着,嘴巴里塞着布团子。
两只眼睛露出凶狠的光,死死盯着左子慕。
左子慕拿出布团,居高临下道:“朱老先生,奉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里是皇宫,不是朱府,也不是李家。”
朱桂纳骂骂咧咧,“呸!赵楷那个狗东西呢!把他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左子慕抱剑而立,“不好意思,官家与皇后娘娘刚离开,天亮之前是不会见你的!
哦,对了!你知道皇后刚才为什么会过来吗?”
“哼!”朱桂纳挣扎着坐起来,“老子是她爹,她来救我的!”
左子慕摇了摇头,修长的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郑重道:“是有人向她通风报信,把她引过来的。”
朱桂纳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而是咧嘴笑道:“赵楷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子的女儿可不傻!”
“好好想想再说话!”
“想什么?赵楷囚禁老夫,就是大逆不道!老子要去延福宫太上皇那里告状,把他干的好事都抖出来!”
“你确定是官家干的?”
“当然!”
“你看见了?”
“那倒没有,不过李青云不会骗我!”
“李青云是你什么人?”
“他是……”朱桂纳眯眼想了想,没有直言。
左子慕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他是一个粮商,药材商,涉足广泛。另外,他与郓王妃还是旧相好,没错吧?
朱老先生,你想过吗?为什么你的两个女儿会不幸?”
“你想说什么?”
朱桂纳斜眼道,“他不会害官家的,当初官家需要军饷,他还建议我把所得财物送到宫里来,这样胸怀坦荡的年轻人,有什么可怀疑的?”
左子慕不反驳,顺着他的话继续道:“后来呢?”
“后来,他帮我们朱家打理生意,分红一年比一年多!”
朱桂纳毫不掩饰对李青云的赞赏和肯定,“还时常主动给老夫不少财物,叮嘱老夫往宫里送。
你说,这样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左子慕心中冷笑,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
李青云这波攻略做的好啊!
堂堂国丈爷,都被他迷住了。
难怪当年郓王妃进了宫,也还对他念念不忘。
女人呐,还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崔念奴那奇怪的神色。
一时间千头万绪,有些焦躁。
朱桂纳以为他被自己说动,继续添油加醋,“这个李青云可不是简单的商人,他有手腕,有头脑,看中的盘还从未失手过。”
左子慕噗嗤一笑,总算明白了李青云的套路。
“囤积居奇。”
朱桂纳眨巴着眼睛,“你胡说什么?”
“国丈爷,你被他利用了!”左子慕一脸悲悯,“他不仅利用你,还利用了王妃。”
是这样没错!
这个李青云行事稳妥,步步为营,绝不是寻常商人。
他的目标是什么,现在还说不清楚。
但不可能只是像钱南烛提过的减税这么简单。
凭他的能耐,完全可以掌控不少行业的命脉,又怎么会把区区几个税钱看在眼里。
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左子慕疲惫地合上眼,脑袋里却如同装了浆糊,根本想不出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