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商大会如期举行。
一大早,各地的药商代表携带名帖,哎宣德门外排起了长队。
直到日上三竿,队伍还如长龙般一眼望不到头。
赵楷听到汇报,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左子慕更是不解,“官家,当初到底发了多少名帖下去?不可能是个药贩子都人手一张吧?”
赵楷道:“那不能!往御药院和太医局递过方子的,都有名册在,最多不超过两百家。”
左子慕稍一盘算,“外面至少有两千人排队。幸好云九早发现猫腻,臣先喊停了!不然趁机进宫来的,还不知是些什么人!”
赵楷仔细想了想,也没有察觉哪里出的问题。
这是他暗中向钱时锦的父亲传达的旨意,按理说,他不敢擅作主张才是。
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呢!
就在两人质疑间,一个浅绿色身影来到了福宁殿外求见。
“让她进来!”赵楷听到袁宝的拦阻,立刻喊了一声。
钱时锦迈着碎步快速近前施礼,“臣妾向官家请安!”
“起来吧!”赵楷气定神闲地坐在御椅上。
左子慕早就回避了。
钱时锦偷偷瞄了几眼,见无旁人,一脸娇笑着来到了赵楷的身边。
抚摸着她眼角的那颗痣,娇媚道:“官家,昨夜臣妾去见了见父亲,他向官家进献了新的药方。香兰,拿出来。”
端着锦盒的丫头连忙上前,双手举起,把锦盒恭敬奉上。
钱时锦把锦盒打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里面装订完好的书册《靖元方集》,献宝似的递到赵楷眼底。
她柳眉舒展,美目澄澈,轻声道:“官家,这是父亲与南北两地的医药世家合集而成的药方。
特意叮嘱臣妾务必亲自呈给官家一览!”
赵楷盯着她的眼睛,单手接过,随便放在一旁。
起身贴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锦儿这个时候,就只为这个?”
钱时锦娇躯一僵,但还尽量保持着镇定,点头道:“臣妾从无所求,只想让官家得偿所愿而已。
为了这些方子,锦儿三番五次写信给父亲,让他代劳,如今总集已成,官家难道不高兴吗?”
赵楷继续道:“你觉得朕该高兴吗?”
“官家……”钱时锦呼吸急促,想要后退,但被赵楷一把扯住,“拿这个当敲门砖,为那么多人开路,你们眼里还有朕吗?”
钱时锦双膝跪地,“不是这样的!臣妾的父亲只是想让献方者也能如愿……官家,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赵楷冷笑道:“你们父女把好好的大会做成菜市场,还好意思说一举两得?
两百人的名额,如何会集结了两千多人?”
钱时锦也是一头雾水,她昨夜见父亲时,父亲还关心她在宫里过的好不好,让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没想到会把她推到这样的境地。
“两千人?”她呼吸一滞,委屈地泪流满面,“臣妾不知情,真的不知道啊!”
“真不知情?还是装不知情?”赵楷面色阴沉,“让朕如此难看,你们父女很得意是吗?”
“不,不是的!”钱时锦瘫坐在地上,又挣扎爬起来,“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不必了!”赵楷把药方扔到她面前,“回锦绣宫好好待着吧!”
“袁宝,去告诉宣德门守卫,今日的会议取消!”
“已经进来的人,让御林军挨个问清楚,他们各自请帖的来处!”
钱时锦泪眼朦胧地扭过头,泪水潸然而下,“官家,你这样做,会毁了父亲,会让他名誉扫地的!”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
赵楷居高临下望着她,“你们父女当开封城也是江南的杭州吗?
左指挥使,封锁各大驿馆,严查所有药商随身携带之物,一个都不要放过!”
左子慕闪身而出,目不斜视道:“是,微臣领命!”
钱时锦彻底瘫软下来,钗环交缠在一起,全无往日的端庄。
香兰吓得跪行上前扶住她,“主子,不要吓奴婢,你这是怎么了?”
赵楷背过身去,厉声道:“云九,送贵妃回锦绣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半步!”
“是!”云九走进来,搀起钱时锦就往殿门外带去。
香兰哭喊着,跟上去,走时还不忘把那方子抱在怀里,一同带走。
赵楷把茶盏扔在地上,“这帮人,简直不知所谓!”
左子慕很快回来,看到地上的碎渣,怔了怔,“官家,这招果然奏效。各个客商的下人都有所动静了。
相信很快就能查出那毒气的窝藏地点。”
赵楷点了点头,“继续盯着,一刻也不能放松!”
“只是钱贵妃那里……”左子慕欲言又止,“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赵楷凝视着他,正色道:“子慕,此言为时尚早,如果在钱南烛那里发现毒物,就算朕想原谅他们,百姓也未必肯的。”
左子慕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但一想到崔念奴说的话,就把自己所想都咽了回去。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