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赵楷坐直了身子,“除了李青云之外,留意钱家的那几个人!”
“钱家?”左子慕顿了顿,“钱贵妃的娘家人吗?”
“是。”赵楷钻出纱帐,“他下榻后,与什么人接触,去了那些地方,都要盯好。”
左子慕应了下来。
临走前,又折了回来,“东宫那边,近来都太平吧?”
赵楷一想到崔念奴那天坚定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动,揉了揉脸颊道:“一切安好。你要是想去看她,随时都可以。”
好像除了这一点承诺,他给不了更多了。
原本打算回来后,先给两人完婚。
没想到事情一茬茬地出,还把两人置于分割开来的境地。
眼下只盼着能尽快摆平这些事。
他这个皇帝也好早一点过一过安稳日子。
自从穿越过来,一天天,几乎没有安生过,再这样下去,他非猝死不可。
赵楷半阖着眼,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袁宝走近前来,悄声道:“官家,时辰还早着呢,要不,您再多睡会?”
赵楷重新躺下,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入梦。
索性起身,径直去了坤宁殿。
朱琏尚在睡梦中,听到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官家,怎么这个时辰还没睡下?”
赵楷上了榻,紧紧拥着她,“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朱琏转了个身,与他四目相对,“官家近来在前朝忙的不可开交,后宫的事就不需要多操心了。
宁儿妹妹有孕在身,臣妾格外关照过太医局和御膳房,过口的东西,一定会先检查了再用。
官家子嗣不薄,臣妾有责任让每一个皇儿安然落地。”
赵楷听不惯她说这些,便只是随口应了几声。
想到钱时锦为了争宠,学尽了德妃那一套手段,赵楷不由道:“你呢?你都不想我多来陪陪你?”
朱琏温婉道:“臣妾是皇后,本来就受官家照拂,自然是想让官家对其他姐妹雨露均沾啊!”
赵楷只搂紧她,心中暗想,如果到了真相揭开的那天,她还会不会这样说呢?
站在任何人的角度来看,自己都是那个为了登基不择手段陷害大哥,夺其妻儿,抛弃旧妃的人渣。
这些污点,他可是洗不白了!
赵楷抚摸着朱琏的头发,听她声若蚊蝇,沉沉睡去,一颗浮躁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睡不着。
就那么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
两日后,药商们陆陆续续进了开封。
几天前赵楷曾下令,开封城宽进严出,那些进了城内又想出去的,就不高兴了。
“怎么回事,咱们是来做生意的,又不是罪犯,为何不能出城?”
“就是,我们哥几个不过是给大老爷们跑腿的,货已送下,不出城,难道要你们养着!”
“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有你们好看!”
南熏门内,人头攒动。
几个大汉身着粗布青衣,像约好了一样,在城楼下对着守兵破口大骂。
李纲闻言,站在马面跺前向下望了望。
副将立在一侧,焦急道:“李大人,这该如何是好?这几人看上去的确就是车夫,出力气活的。若不放行,他们越闹越大,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抓!”李纲按了按腰间的配剑,“官家许我守城重责,对于起哄者,当依法处置。抓起来!有几个抓几个,叫给皇城司处置!”
副将有点不解,“这……左大人那边能行吗?”
“本官与左大人共担职责,哪有什么不行!”李纲严肃道,“先抓起来,留意其他人的举动。”
城楼上呼拉拉下来一群士兵,废话不多说,上前就把那五个大汉按到了地上。
“你们怎么能抓人呢!我们不过是要出城……还有王法吗?”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胆敢这么行事?”
五人破口大骂。
士兵一言不发,押解五人直奔左承天门外的皇城司走去。
李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身后的暗红色披风呼呼作响。
他亲眼看到,这五人被抓之后,人群中不少人忽然四散开去,往城中的不同方向狂奔。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身姿更为矫健的远远跟着。
“是了!投石问路!”李纲手扶跺墙,笃定道:“还愁找不到他们的窝点吗?”
左子慕看到来人,听他们说明来意后,立刻招呼手底下的兄弟把那五人接了过来。
“请告诉李大人,本使一定会对他们严加审问的!”
左子慕有意说的很大声,让他们五个都听到。
“我们没有犯法,为何要被抓!”
“放开我们,否则我们一定会告发你们的,官官相护,让老百姓怎么活?”
……
五人看士兵远去,惊惶地大喊大叫。
左子慕挑了挑眉,冷笑道:“进了皇城司的门,要么把该吐的吐出来,要么就去该去的地方,没有例外!
带下去,好好招待几位!”
按照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