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局和御药院的人退下后,文武百官又被紧急召进宫来。
等待的间隙,赵楷三人匆匆地扒拉了几口饭。
李纲道:“官家,这瘟疫来的蹊跷,是不是该彻查源头?”
左子慕夹菜的手一滞,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不语。
赵楷知道这件事早晚要公开,“伯纪,这是蓄意投毒,目的就是要考验朝廷的执行力。”
李纲道:“会是什么人,官家有怀疑对象了吗?”
赵楷点了点头,“当初朕即位,得罪了不少人。虽然在这几年在尽力弥补,但很难做到人人满意。
他们要兴风作浪,朕就奉陪到底。”
左子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如此巧妙地就把矛盾转移了,当即又敬佩又欣喜。
朱凤英是颗雷,早晚要爆。
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添乱。
李纲也听到了要迁都的消息,眼神一亮,“官家,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如果开封城瘟疫爆发,那正好给迁都一个借口。幽州人烟稀少,即便有疫症,也不会像开封城这般严重。
如此一来……”
赵楷笑了笑,“不愧是文武全才李伯纪,这样的契机都被你给抓住了。
朕已经晓喻各部,暗中把人员派往幽州了,但督造皇宫非一日之功!
伯纪,从即日起,严加管控出城之人,水陆两道,都要严防死守,决不能让这疫症传播开去!”
李纲放下碗筷,“是,微臣现在就去做安排,稍候再回来。”
看他离去,左子慕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官家,王妃如今人在何处,尚不可知,如果她私自放出消息,岂不是弄得人心大乱。”
“子慕啊,乱是常态。这不需要心存侥幸了!”
赵楷道,“她恨朱琏,更恨朕,早晚会找到宫里来。找她就不需要浪费人手了,你只要找出她的信徒,追踪李青云便是。”
左子慕吃了定心丸,眉头却没有松开。
朱凤英恨朱琏,绝对不会放过赵谌,这么看来,东宫的危险并未解除。
接下来的临时朝会他没有参与,径直到了东宫。
张天一见他来,脸上的笑意一下子退了下去,“左大人,太子殿下正在沐浴呢!”
左子慕抱剑立在一侧,冷淡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左大人挺闲啊!”张天一没有留意到左子慕的脸色,自顾自道:“不去外面抓细作,抓贪官,总往东宫跑什么!”
左子慕抬脚踢向他的后膝窝,张天一轻巧地躲过。
两人一言不合,你来我往扭打在了一处。
张天一拇指蹭过鼻头,嬉笑道:“这些招术都是太子教的,左大人,正好拿你试试手!”
左子慕担心崔念奴,遇到这只拦路虎,已是倍觉不快,出手也丝毫不留情面。
打得张天一没过三招就跪地求饶。
崔念奴开门喊道:“你们在做些什么!要比试去演武场!”
左子慕松开张天一,上前施了礼,“太子殿下,微臣有话要说!”
崔念奴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气,左子慕眉宇间更加透出一丝不快。
“进来吧!”崔念奴瞧他一脸忧郁,料定外面又发生了大事。
两人一进殿,左子慕立刻拥着她往内殿走。
“你……你要干什么?”崔念奴捂住胸口,“不合时宜。”
左子慕顺势把她抱在怀中,“小奴,我有要事跟你说,你务必要听清楚。外面的瘟疫已起,相信接下来的形势不是哪个人能控制的。
幕后主使的目标是你,是皇后,也是官家,你能明白吗?”
崔念奴何其聪明,察言观色,洞若观火,原本就是她的职业所需。
此时被他搂的喘不过气,也意识到了一场恶战在即。
她浅笑道:“种什么因的什么果,皇帝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左子慕松开她,一脸惊愕地望着她,“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官家的人,无论何时都要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你……你不会觉得王妃受了委屈,就……”
“当然不会!”
崔念奴往软垫上一坐,“成王败寇,那王妃就算再怎么复仇,千不该万不该拿百姓开刀。
就只这一点,她已经输定了!”
左子慕舒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最好!
我来就是想提醒你,最近不要出宫,如果无聊,就去坤宁殿或者菁华宫走走,我一得空就来看你,你要听话!”
崔念奴白了他一眼,“是是是,听左大人的!”
“还有,隐凤暂无消息。”左子慕理着她额前的碎发,“她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理应能自保。
王妃就算知道她们的存在,也想不到她们早就打探到了她的线索。
只管做好你的皇太子,明白吗?”
崔念奴点了点头,“后宫我是不能随意去的,何况宁妃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倒是皇后那儿,我多去走走,为她开解开解,这没问题。”
两人又腻歪了片刻,左子慕告辞而去。
朱桂纳不见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