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得到皇家公主的认可,能被皇后和官家接纳,这对于耶律宁来说,已经达到人生巅峰了。
在一个月前,她还在讨饭时,不小心被人牙子掳走。
真是造化弄人!
转眼间,就成了大宋皇帝的宁妃。
脸颊微烫,耶律宁拘谨地站在朱琏身旁,听她和赵缨络热络地交谈。
不一会儿,也找到了自己能自由发挥的话题。
“耶律楚真的在你手上?”
赵楷看着门外的乱状,大惑不解地问。
王洵道:“是。耶律楚此人油嘴滑舌,并非良善之辈!还好我与公主留了个心眼,将他软禁了!
对了,皇城司的人呢,怎么只有这么几十个?”
“或许错在朕吧!”
赵楷只听到了寥寥无几的枪声。
现在想来,要么就是枪不趁手,还没来得及拉响,就被要了命。
要么就是弹药不足,一柄枪中只有两个弹药窠子。
一发不中,便会吸引敌手的围攻。
一想到那么多精锐因为这点葬送性命,赵楷说不出的郁闷和难过。
可是回头一想,就这样的火枪,还是军器监的匠人改造后的成果。
都怪自己,明明没什么技术,非得让他们配备。
赵楷指了指王洵的腰间,“这玩意儿,还不成熟,是朕太自信了。
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再用,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制约了他们的行动!”
“我改造过了!”王洵摸出枪来,“枪栓需要双手操作,冷兵器砍过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
还有,里面的火药配比有问题,我也做了改动。
枪栓处加一个拨片弹簧,就变成了这样。”
赵楷惊疑地看着他,毕竟他的脑海中只记得手枪的大概原理,至于零件,更是陌生。
要不是军器监的老家伙头脑灵光,看到他的设计图纸引发了灵感,那些枪也未必能成形。
想到这里,他忽然担心起了左子慕。
要知道,左子慕对枪的性能深信不疑,如果也发生同样的事,处境岂不是更危险?
“官家,怎么了?”王洵发现他神色有异,急切道。
“左子慕正在吴家,恐怕也遭了殃了!”
“或许不用担忧,我们来时,张大人已经带人围了过去!”王洵描述了一下当时相遇的情形。
赵楷稍微放下心来。
三个女人有说有笑,仿佛刚才的困兽之斗从没发生过一样。
……
这间客栈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王洵本想先把三人送回府邸,再率兵去支援左子慕,赵楷思量再三,还是把他拦了下来。
他相信左子慕,绝会如自己所愿。
但是,一旦赵桓还活着的消息,被王洵得知,赵缨络不久之后一定也会知道。
她若是知道了,不久之后就会传遍京师。
如此一来,就算赵佶在事实面前,不得不坦诚,与赵楷的父子关系也就到头了。
说不准,他郁闷几年后,再扶持康王赵构,或者赵榛与自己作对。
按这样的节奏下去,赵楷的余生就在夺嫡中消耗殆尽,弹劾光复大宋。
赵楷坐进马车,又不放心地伸出头去,吩咐道:“王洵,留个人在这里候着便是。”
王洵上了马车前面,低声向亲卫吩咐了下去。
赵缨络就是个话痨,拉着朱琏和耶律宁坐进另一个马车,还没等启程,笑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正好,赵楷需要独处。
他需要时间,来慢慢接受自己的过错。
有火枪的,也有对赵桓的。
或许,还有对太上皇赵佶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大宋的赵氏皇族,从来就没有历史上的兄友弟恭。
在这么血淋淋的现实面前,赵楷不得不硬起心肠,坚守自己的立场。
马车抵达驸马府大门外,赵楷静静地背靠车厢,闭上的眼睛甚至都不愿现在睁开来。
耶律楚,毫无疑问是金国的细作。
这样的人,不可能蠢到混进驸马府而不自知。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王洵顾念赵楷的感受,小声示意属下,收敛着点。
可惜那属下没有意会,跺着脚道:“那野驴,他跑了!”
“野驴?”
“就是那金国人,说要上茅厕,我们兄弟一个疏忽,他人就不见了!”
赵楷下了马车,眼神淡淡,“无妨,他终究还会回来的!”
王洵歉然地看了他一眼,“这非同小可!”
“不是大事!”赵楷扬唇,“耶律楚的目标在我,不在其他人。只要放出消息,说我在何处,他就会去往何处!”
“那怎么可以……”王洵试着揣摩圣心,旋即恍然大悟。
“是,微臣马上去安排!”
完颜娄宿需要与耶律楚对峙,虽然不知道赵楷为何看中娄宿那样的流浪子,但此时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刚好他在幽州城南经营着一座茶楼。
达官贵人鉴于他驸马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