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又惊又喜,连连吞咽着口水,语无伦次道:“这姑娘……官家……呃!”
赵楷把手放在他肩头,“张恒,朕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但现在不是分辩的时候。
老李是你什么人,信得过吗?”
张恒看了一眼耶律宁,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子对赵楷十分重要,或许就是将来的某位娘娘也说不定。
稳了稳心神,连忙道:“老李是四年前微臣从上京回来的路上所救之人,一身武艺,为人正直,只是长相骇人!
官家既然要进吴家堡,微臣定然全力相助。”
“好!”赵楷道,“无需格外照顾,就把朕当成老李。”
想到赵楷现在不宜暴露身份,张恒略作思量,坚定道:“官家稍候片刻,容微臣跟老李交代几句。”
张恒折身回来时,把披风解了下来,交到了老李的手中。
老李把外衫解下来,老大不情愿地递给了赵楷,“好汉记得还我,这是我家娘子新做的。”
赵楷忍俊不禁,“老李大哥放心,只要你把这姑娘安全送到,我会加倍还给你,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恒也很无奈,歉然地看了一眼赵楷。
目送老李转过街角,不见身影,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赵楷身上。
“微臣赤胆忠心,在幽州所做之事,无一件违背当初的诺言!”
张恒惴惴不安道,“官家既然能来微服私访,定是发现幽州大有文章,何不先行吩咐微臣做个马前卒?
官家身侧无一兵一卒,若是遭遇不测,微臣百死难辞其咎啊!”
“行了,张恒!”
赵楷系好衣衫,把头发绑在脑后,摸了一把墙皮,胡乱涂抹在脸上。
大手一挥道,“朕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不懂遇事先自保的道理?
快些走吧,别让吴家老爷久候!”
张恒一听,心中有些发虚。
他不确定吴月生这个老狐狸的近况,自己来访,全身而退倒是很有把握,但带着赵楷,他就有些慌了。
赵楷瞧他越发拘谨,学着老李的样子,跟在他身侧,解释道:“张恒,朕信得过你,也不怕告诉你实情。
朕进吴家并无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是想拿到逍遥丸的解药,二是想见一见吴家二少爷。”
两人边走边聊。
张恒纳闷道:“官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难道跟吴家二少爷还有什么渊源?”
“倒也不是,只是好奇!”
赵楷如实回答。
张恒一想到刚才的女子,再联想到老吴想要用一块上乘玉璧平息的事,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吴家口口声声说左子慕抢了他家二少爷的新嫁娘,难道……
二人交谈间,已来到吴家堡的正门。
赵楷连忙噤了声,垮肩摆臂,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
一大汉认出张恒,点头哈腰道:“张大人,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劳烦你稍候。”
张恒没好气道:“怎么,本官进你们吴家,都需要通报了?
难道老吴没告诉你们老爷,本官今夜有要事与他相商吗?”
高高的院墙,黑漆大门,金色铆钉,两侧的石狮让人望而生畏。
门楣上的匾额,“吴宅”两个金色大字,暗光流烁,无声地昭告天下,此处的归属。
大汉巧妙地应付着张恒,门内的脚步声却陡然间远去。
唇枪舌战十来个回合后,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身材矮胖,獐头鼠目的中年人探出头来,看到张恒后立刻满脸堆笑。
拱手相迎,“哎呀,张大人,我家老爷等候多时了!里面请!”
张恒也不与他过多客气,振袖而入前,还不忘瞥了一眼那下人。
“老吴啊,你们吴家的门槛眼看就要高过紫宸殿了,本官身为幽州牧都进不来,还有谁能进来?”
老吴警觉地看了眼赵楷,不答反问道:“这小兄弟眼生的很,小的没见过啊!”
张恒怒道:“哼!本官的府衙养着上百号人,你老吴是吴家的官家,什么时候把手也伸到府衙来了!
你没见过,你没见过的多了!
还有刚才那厮,本官也未曾见过,怎么着,将他砍头不成?”
老吴被噎的哑口无言,本想把赵楷拦在门外,此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他气呼呼地点了点门口的下人,“不长眼的玩意儿,张大人也敢拦!”
赵楷面色冷淡,寸步不离地跟在张恒身后,进门后顿觉这院子里有一股萧瑟阴森之气。
此时可是夏季,薄衫在身走些路就会浑身冒汗,可一进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吴手提灯笼,引着两人穿过四进门,又拐了两个弯,最后从一间正堂穿过去,到了一处安静的小院,才停了下来。
“张大人,你且等着,小的知会一下老爷!”
说完,便推门进了一间瓦屋。
赵楷环顾四周,只见白墙灰瓦,红灯笼,如同电视剧中那些古色古香的大宅院一般。
这个院子处在吴家堡的最深处,四间小房坐北朝南,东西耳屋砖墙崭新,看上去像是新建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