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考虑到赵桓是昔日皇太子这重身份,提议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尽可能延迟。
有了这一缓冲,朱琏也就有了大把的时间进行面部的恢复。
掖庭最引人注目的“皇后”不见踪影,巧儿这个替身惶恐不安。
见前几日无人来打扰,她还以为朱凤英和李青云的谋划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没想到,今日就有人找上门了。
袁宝捏着嗓子,在门外道:“娘娘,官家今儿个要来用膳,您先行备着吧!”
巧儿立刻慌了,一身华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自己瞅着都蒙混不过去,急得差点哭出来。
“娘娘,小的告退!”
袁宝听到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又等候了片刻,听到里面应声,这才缓缓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里面的丫头正换上侍婢的装扮,打开所有的首饰匣子,往包袱里倾倒一空。
日落西山后,宫人们早早地点亮宫灯。
掖庭中刚发出嫩芽的树枝上,影影绰绰,在宫墙上投下光怪陆离的影子。
一个娇小的身影,斜跨着一个大包袱,蹑手蹑脚推开门,探了探脑袋后,径直走向无人居住的屋舍。
绕到一堵偏僻的墙壁后,跪地扒拉开一地的碎叶残枝,看到一道狸门,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学着狐狸的样子,四脚着地,一头钻进门洞,一手托着包袱钻了出去。
拍打着身上的草尘,正暗自欢喜,一个高大的黑影掩住她的影子,打在昏暗的墙上。
“巧儿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用在殿中侍奉娘娘吗?”
云九冷声问完话,脚步迈动,走上前来。
巧儿把包袱抱在怀里,紧张地语无伦次,“娘娘……啊,是娘娘差奴婢出来办点事。
她人在殿中候着官家呢!”
“是嘛!”
云九上前,一把扯过包袱,系扣被打开,金银珠翠的精美首饰散落一地。
巧儿毕竟年幼,看过再多的勾心斗角,在赵楷的人面前,也登时露了怯,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把谎圆过去。
云九捡起一支凤钗,“娘娘的用度是后宫中最高的,难不成你要是告诉我,娘娘需要你拿这些去变卖?”
巧儿双膝一软,跪地求饶,“是巧儿偷的,巧儿家中幼弟病重,需要不少银子……”
“还撒谎!”云九向后一招手,“来人,把这贱婢拿下!”
巧儿自知这会儿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她狠了狠心,猛然起身往墙上撞去。
哪知云九的人早有防备,还未等她如愿,纷纷从树干上跳下来,将她牢牢擒住了。
……
赵楷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巧儿,想到那个面如桃花,心如蛇蝎的女人,心中泛起一丝厌恶。
身子往背后一靠,厉声道:“说吧,怎么与李家联络的?”
巧儿吓得浑身一抖,说了朱凤英不会放过她,李青云更不会放过她,但要是不说,此时还能由得了她吗?
“皇城司的手段,连契丹人的细作都扛不住,你觉得自己能扛过几个?”
左子慕见她闭唇不语,立刻搬出了对待皇城司囚徒的态度。
皇城司狱卒对待女囚犯,别有一套百试百灵的法子,只要用上,再硬的贞洁烈女都会知无不言,吐个干净。
他很清楚,若不是赵楷担忧朱桂纳也牵连其中,是绝不会亲自审问这么一个丫头的。
巧儿抖如筛糠,抬起头来,哆里哆嗦道:“我要是全交代了,请饶我一命!”
左子慕不屑地勾唇,心想这贱婢还真是异想天开。
而赵楷却爽快的答应了,“好!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朕会送你银子,把你送出京城。”
巧儿面色一喜,一五一十地把朱凤英安排她做的事,全都吐露了干净。
赵楷的眉头越拧越紧,最后问道:“当初在郓王府,朕神志不清的那段日子里,你的主子与李青云都在哪里私会?”
朱凤英的名字,他都不想提,一想就直犯恶心。
巧儿似乎也难以启齿,在左子慕阴狠的目光中,小声道:“在朱家见过几回,朱老爷发现后,很生气。
从那以后,李家主就时常约娘娘在承天寺的偏殿……”
这顶绿帽子,真真儿地戴牢了!
难怪在他刚清醒的时候,总觉得朱凤英对他热情的有些过分。
尤其是在他明确表示自己要争皇位时,她起先坚决反对,但后来态度骤然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他鼎力相助。
原来……呵呵,竟然都是那个奸夫的主意!
“送她上路吧!”
赵楷定了定心神,起身离开皇城司。
路过汴河上的拱桥,在太原时做的那个梦境浮现在脑海中,他警觉地前后张望,看到云九等人寸步不离相互,才松了一口气。
最毒妇人心,最傻的,又何尝不是女人?
李青云是个商人,假装看重她,也不过是因为看好赵楷这支潜力股,能够为他带来更大的回报罢了。
他倒真想看看,当他得知朱凤英面目全非的时候,是不是还对她一片赤诚。
朱琏的伤疤已经恢复,但似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