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英一败涂地!
看到三人出了门,她几乎站立不稳,赵楷果然说到做到,除了许她皇后之位,连一束目光都不再给她了。
抓起细瓷盘碟,她扬手重重地摔在地上。
巧儿连忙关上门,惊呼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朱凤英心中窝着一团火,不发不快,一只两只碗粉身碎骨哪里够,她双臂一身,伏在光洁桌面上,用力一扫,残羹剩饭在乒乓声中洒了一地。
她瘫坐在地上,捂脸哭泣,真的彻底败了,败了!
巧儿唤来小厮,厉声道:“方才皇后娘娘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你们两个,一个去太医局请太医,一个快些打扫干净!”
朱凤英双目无神地盯着一地杯盘狼藉,一如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情。
“巧儿,扶本宫起来。”
走进内殿后,巧儿把门关上,小声道:“皇后娘娘,您想想看,燕王妃能留在宫中,这其实是好事啊!”
朱凤英拔掉珠钗,往梳妆台上用力一按,吸了吸鼻子,“好事?我的姐姐,昔日的皇太子妃,堂而皇之地住在我丈夫的后宫,你说这是好事?
真是荒诞不经!”
巧儿不急不躁,挪步靠的近了些,“娘娘,您得这么想。锦绣宫那位贵妃,看似位份在您之下,可她独宠后宫啊!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新选秀入宫的妃嫔们,知道的会说她妖媚惑主,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您犯了什么错,惹得官家不喜呢。
燕王铸成大错,想再翻身也难了。
如果您默许燕王妃留在宫内,一来可博得官家欢心,二来也好分些圣宠,挫挫锦绣宫的锐气……
她身后有德妃娘娘,燕王妃身后有您呐,是不是?”
朱凤英侧目瞅了一眼巧儿,伸手在她胸口拧了一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啐道:“小贱蹄子,从哪里学的?”
巧儿见建议奏效,嘿嘿笑道:“都是娘娘调教有方,奴婢的脑袋壳子不过是帮娘娘兜着这些点子罢了!”
“数你说话好听!”
朱凤英虽心有不甘,但眼下也只有这样了,“自己支十两银子!”
巧儿乐呵呵地蹲膝应着,双手麻利地帮她拆开发髻,梳洗起来。
……
朱琏亦步亦趋跟在赵楷身后,赵谌却显得心情十分沉重。
来到菁华宫前,赵楷推门入院,母子二人却站在门槛之外,连脚都没有抬。
“为什么?”赵谌凝视着赵楷,“皇后姨母分明不喜欢我们,给她添堵,这样好吗?”
赵楷没有想到这九岁的娃娃,竟然会这般察言观色。
他既感到意外,又有些欣慰。
大宋后生可畏啊!
只是原来的历史上没有给他们发挥的机会。
朱琏一脸尴尬地看着儿子,俏脸早已红的发烫,“谌儿,不可无礼。”
赵楷后退两步,神秘一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里可不是白住的,现在是朕有求与你们。此事说来话长,想知道,就先进来。”
赵谌昂头挺胸,迈了进去。
朱琏却显得依然犹豫不决,赵楷对她是什么心意,从没有明说,但她感受的清清楚楚。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朱琏跟上赵谌的脚步,进入中堂才发现,里面的火盆内炭火燃的通红,上好的木炭燃的满室幽香,正是她喜欢的水沉香。
虽然屋子小了点,但桌椅用具全都是东宫才有的布置。
赵谌回头看着朱琏,母子脸上俱是惊讶之色,“皇叔,这是……”
赵楷随意坐下,“怕你们住不习惯,便差人把东宫那些用具都搬了过来。
东宫作罢,再入菁华,谌儿,朕说过不会亏待你们。”
朱琏抚摸着她用过的那套梳妆台,拉开匣子,一格格内各色式样的珠钗耳坠,金银发饰,颈腕珠翠,应有尽有,比她做东宫太子妃时用的还要丰富。
两间寝殿内的木床也都是她们曾经用过的。
细软帷帐都是一水的浅绿色,她左瞧右看,心头忽然委屈不已。
这半年来,她几乎都忘记自己的喜好了,竟然有人比她记得还清楚。
“官家,臣妾住这里一日,明日就跟父亲回朱府……”
“你来。”赵楷招了招手,在火盆中添了一块新碳,“谌儿也来坐下。”
“到底为何?”赵谌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赵楷把大氅搭在椅背上,搓着手道:“见过皇爷爷吗?”
赵谌摇了摇头,幽怨地叹道:“不是皇叔暗中派皇城司的人把他老人家送到东南去了吗?”
朱琏插不上话,低垂着头,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朕说没有,你们信吗?”
炭火噼啪作响,火光烘烤的人脸庞发烫,赵楷趁机打量着那张嫣红的脸颊,她真的瘦了许多。
初见时眼神中的那抹光华也不见了。
赵谌像个小大人似的,颓然道:“我信与不信,能改变什么?”
赵楷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你能见到他,最想跟他说什么?不要跟朕说谎。”
朱琏至今都没敢抬眸看赵楷一眼,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