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勒住马缰,惊道:“有刺客!”
王洵在队伍最后方,看到黑衣杀手,策马前驱,不假思索地挥刀向前,阻止后来的几人向马车靠近。
云九负责队伍前端,听到惊呼声,第一时间往中间那辆马车奔去。
当他看到五六个黑衣人跃上第一辆马车时,大吃了一惊,忙喊道:“弓箭手,愣着作什么!拿下他们!”
皇城司的人齐齐围向赵楷的所在,这一举动让黑衣人动作一顿。
首领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振臂一呼,“郓王在中间那辆马车,拿下他的首级,封官进爵!给老子上!”
云九和王洵早已把赵楷的马车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紧紧盯着他们。
两人窃窃私语,“什么情况?行百里者半九十,临门一脚遇到这事?”
云九也很纳闷,皇辇之下,谁敢造次。
但想起之前左子慕的密信,他心头突然一惊,嘀咕道:“难道是燕王的人?”
“燕王?昔日的皇太子?”王洵横刀在前,与黑衣人对峙着。
就在这时,那首领哼笑道:“郓王,我劝你还是自己出来吧,免得伤害无辜!”
云九怒气冲冲,“什么郓王!这是我大宋的皇帝!尔等宵小,私拦圣驾,当诛九族!”
“哈哈哈哈!九族?”黑衣大汉放肆大笑,“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里来的九族!
赵楷,你残杀忠良,害我等被逐出禁军,沦为街头乞丐!
你无视礼记纲常,毒杀皇太子不成,逼迫他放弃皇位,你还私扣太上皇,谎称他携醉杏楼花魁往东南避难!
如此不仁不义之人,哪里有脸敢称皇帝?
我等为大宋戎马一生,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
还不出来速速受死?”
负责守卫的士兵,如今对赵楷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登基之初,太上皇和皇太子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大都亲眼目睹,听到这番话,从心底里为赵楷打抱不平。
在他们的心目中,赵楷是真心实意为百姓和军人着想的好皇帝。
他们决不允许有人这样污蔑威胁他。
云九和王洵又惊又怕,太原之围刚解,开封又出现变故。
虽然两人对赵楷都有信息,但也生怕他真出什么意外。
万一发生不测,天知道将会给大宋带来怎样的灾难。
云九怒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受何人指使?”
首领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等自发而来!”
御林卫把马车围住后,黑衣人暂时无法靠近,一步步试探着寻找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就在僵持不下时,轿厢传出三声轻响,低沉的嗓音道:“云九,问他们是谁做主,所求何事,朕亲自去寻他们谈清楚。”
声音有些沙哑,但周围的人都听的十分清楚。
黑衣人把目光投向离云九最近的一个汉子,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那黑衣人叫黑虎,根本没见过赵楷,他也不是禁军中人,甚至连军人都算不上。
他们这十几人的真实身份是为祸乡里的一群强盗,在偷盗一个官员家中时,被捉住送到了官府。
本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没想到就在前几日,有一人突然来到监舍中见他。
那人没有报出自己身份,但脸上一块红印记,看起来病恹恹的,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还未开口,就拿出一袋银两扔到他的脚边。
黑虎不明所以,“这位贵人有何要事相托?”
那人嘴角勾了勾,答非所问道:“杀过几个人?”
“记不清了!”黑虎掂了掂钱袋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不用死,还可能会就此翻身,于是吹起了牛皮。
那人挠了挠脸,吃惊地望着他。
“我要你杀一人,杀了他,你和你手下的兄弟们,都能加官进爵,再也不需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了!”
黑虎一听,有钱不赚是鳖孙,连忙应了下来。
那人又道:“不需要跟兄弟们商量?”
黑虎龇牙恭维道:“我是他们的老大,只要给他们口吃的,别说杀一人,杀十个八个都成!”
那人闻言,脸色陡然一凛,“那好!到了指示的地方,把坐在马车里的都杀掉。
多杀一个,多领一袋银子!”
这么大方的雇主他从没遇到过,不禁有些担忧,“对方是何人?”
“怎么讨伐他,到了时候,我自会告诉你的!”那人拂衣而去,留下他在监舍里兴奋地像只被母猴相中的大猩猩,翻了好几个跟斗。
说实话,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哼,幕后主使,他就是幕后主使!
想到这里,他大喇喇往前走了几步,大刀扛在肩头,吐掉牙齿间的那根杂草,“说话的是郓王吧?
郓王你就行行好,出来受死,成全我们兄弟的威名,不枉你来这世上走一遭!”
云九的手按在腰侧,皇城司几人也神经紧紧绷着,紧张到了极点。
他们都不知道赵楷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这这些黑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