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岳飞挑了挑眉,与张宪一起把斡离不放到运送草药的推车上,“五百,不过都是敢死之人!”
王禀虽然紧张,但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老将,不多时就已经彻底摸清了形势。
慷慨道:“岳兄弟,你们出城,我王禀替你们掩护!”
此时,提前埋伏在外的兄弟,推车往营地之外走去。
岳飞拍了拍王禀的肩膀,“不!营地周围恐怕都已经是我们的人了!王将军的职责在于保护太原百姓!
这些金贼,自有大军来收拾!
此地不宜久留,事不宜迟,我先送王将军回军中吧!”
粘罕偷摸出城,斡离不被运走,金营丝毫没有起乱子,因为大帐周围本就少有人走动。
负责守卫的人,刚才已经灌了迷汤,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在分岔口,张宪带两百人马裹着斡离不往南城门走去,岳飞带领三百人转而赶往东门。
王洵虽善战,但擒获粘罕的任务还是他的。
王禀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迅速回了大营,对城内防守做着最后的安排。
汾河穿太原城而过,不仅带来水运的便利,也为泅渡而来的宋兵开了一条捷径。
太原城外的密林中,宗泽和韩世忠严密部署。
赵楷道:“咱们的人刚传出消息,南门除了小部分金兵,是王守将的人把手。韩良臣,你来攻击东门,宗大人,你守好西门。”
宗泽忧心道:“官家,大军未道,咱们是不是再等等?”
赵楷摇了摇头,眼睛如寒星般盯着不远处的太原城楼,“这是最好的时机,不能再等了!”
宗泽看着他身边的护卫,一路上已经得知他们的身份。
但他受种师道重托,万不敢让赵楷以身犯险,思来想去,还是把副将差遣了过去,“官家若损伤一根毫毛,唯你是问!”
恭敬不如从命,赵楷欣然接受。
死死盯着城楼上的动静,直到数支火把亮起,赵楷一声令下,三军倾巢而动,如猎豹般伏地而行,渐渐逼近城门。
赵楷的脸上带着视人命草芥般的冷酷表情,厉声吩咐道:“直抵金营,一个不留!”
将士们一路攒着劲,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个个抽出擦得铮亮的兵器,摩拳擦掌。
王禀也已经安排完毕,趁城楼上金兵不备,直接抹了脖子,除了南门,三面大门同时开启。
他站在北门楼上,静静地等待着。
忽听马蹄如雷,一颗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确定城外到底有多少兵马,甚至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胜算,但那簇被压抑已久的心火像浇了一股热油,火光熊熊,不可自控。
金军盘踞的这些日子里,太原百姓已死伤过半。
加上疫情,此时可能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王禀之前不敢想,但此时这些数字都化作一柄柄大刀,寒光作闪。
“传我号令,三大城门派骑兵,恭迎驰援而来的我方人马,直逼金营!”
他话音一落,两匹快马分别向东西两面疾驰而去。
城北的百姓早已被疏散,大都聚集在南城那一片。
王禀从受到赵楷的御笔信开始,就已料到,这里早晚会成为战场。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胡思乱想间,马蹄声近了!
王禀走下城楼,出城迎接。
他还没开口,马背上的人已经高声喊道:“王禀守将,速速带路吧!”
“阁下是……”
王禀在他脸上打量了几下,被一少年厉声喝道:“放肆,见到官家还不行礼!”
“云九,不得无礼!”赵楷立刻抬手阻止,“王禀,金营还有多少兵马?你的人如今有多少?”
王禀恭敬道:“金兵能战者,今日恐怕有一万二千多。末将仅有三千人,除了一部分保护百姓之外,围在金营周围的不足两千。”
“无妨!”赵楷向后一挥手,“都跟上!”
一路行军,兴奋劲到此时已经到达了顶点,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手刃金贼了。
月夜微寒,刀光如练。
是个适合杀人的好时辰!
城内马蹄声急,金营中终于有了动静。
斡离不的副将幽幽转醒,扶着脑袋踉跄起身,站立不稳,一屁股又坐到地上。
大地在颤动,难道是做梦?
昏倒在地的金兵陆续起身,慌张地四处观望。
确定四周都有马蹄声,所有人一下子都乱了,有的找兵器,有的准备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听候安排……
副将稍稍恢复一些后,突然想到斡离不。
他连忙转身回到大帐,看到床榻上的被子底下微微起伏,这才松了一口气。
“元帅,似有敌军来袭,待我出去打探再来禀报!”
被底之人突然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扭过头来。
副将打眼一看,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蠢蛋!元帅人呢?”
他拎起那人的衣领,掀开被子一看,里面哪里有斡离不的身影。
角角落落找遍都没有发现,一颗心彻底沉了底。
躺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