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王洵传来消息。
有两个太医没经受住考验,露出马脚,已经交给皇城司的人带他们回京。
云九暗中护送青蒿素已经抵达太原,整个疫情已控制住。
宇文虚中也通过秘密渠道把密信传到了福宁殿,赵楷看后,大喜过望,金国两个元帅也染上了疫症,现在身体极为虚弱,已经被王禀安排到医馆诊治。
岳飞已率骑兵于两日前离京,算下来,在太原瘟疫解除时,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抓人了。
赵楷把密信烧毁后,一个久违的身影来到了他的眼前。
如果她再不出现,他险些就忘了对她的承诺。
“臣妾只是来看看,官家是否安好!”朱凤英口气冷淡,眉眼中尽是疏离。
赵楷盯着她看了几眼,“朕好得很,不知爱妃做出了什么决定?”
朱凤英莞尔,“官家只给了臣妾三日,可如今十三日都过了,臣妾还在皇宫,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赵楷表情倏然变得阴鸷,“既然留在朕的身边,就要懂规矩。
在李青云洗脱嫌疑之前,你还是待在掖庭,少走动为好!
至于朱桂纳,朕自会找人盯着他,待此事水落石出,该赏的赏,该罚的朕也不会手软。”
朱凤英浑身隐隐颤抖,垂眸道:“是,臣妾这就回去。”
她出门后,赵楷沉默了许久。
人心都是复杂的,如果一些东西遥不可及,自然也不会有贪婪之心。
可当那东西近在咫尺,蠢蠢欲动也在所难免。
赵楷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不会将女子的贞洁看得比性命都重要。
皇后手握后宫实权不假,但再大的权力也在他这个皇帝之下,想到这里,他只盼着这场阴险的闹剧尽快结束。
论功行赏,大封后宫之后,他赵楷也可以过一过声色犬马的悠哉日子了。
但天不遂人愿,左子慕急匆匆求见。
“刘海死了!都是微臣失职。”
赵楷沉吟了半晌,冷哼道:“他果然坐不住了!”
左子慕第一次感到如此沮丧,是他亲手将刘海从皇城司大牢中提走,径直送到开封府的。
据开封府的说法,他似乎身体有原发疾病,审问进行到一半,突然口吐鲜血,不治身亡。
如果不是左子慕与赵楷相熟太久,只怕这谋杀的罪名要落到皇城司的头上。
左子慕不敢接话,因为他手中没有证据,证明燕王赵桓做了什么。
而且在燕王府的眼线几乎寸步不离,赵桓备受红斑狼疮的折磨,白天夜里都时不时发出哀叫。
别说他亲自主导这起命案了,就算是传递消息也没有任何可能。
他实在想不通,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
赵楷又道:“此事暂且放一边吧,子慕,今夜你亲自带人出城把两个叛徒接回来,秘密看押,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太医院真的有内鬼?”左子慕吃了一惊。
赵楷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来。
“朕登基之日起,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因为朕动了他们的奶酪。”
“奶酪?”左子慕聚精会神,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听到的话,一定是秘密中的秘密。
赵楷没有解释,压低了声音,“在朕登基之前,除了王黼,几乎所有人都把希望压在大哥赵桓身上。
即便是大哥的表现不尽人意,他们也以为无论如何父皇都不会换人。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全都打错了,父皇不仅换了人,还急切地逃离了皇宫。
这是为什么?”
左子慕倒吸一口冷气,“太上皇担心他们兴师问罪。”
“对!父皇南下躲避,绝不是一时兴起。
在去年金兵南下的消息传到京师时,他就已经为自己铺好了退路。
起初他也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哥身上,没想到大哥抵死不从,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我。”
赵楷当然不会说,是他暗中筹谋,临门一脚把皇位截胡。
以一个外人的视角来看,赵楷登基虽然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但有太上皇的禅位圣旨在手,也算名正言顺。
站在赵楷的角度,他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想要改变大宋的惨剧,力争当上皇帝,再合理不过了。
左子慕身为他的坚强后盾,对于这些自然也都知晓。
他点了点头,期待赵楷再说些他不知道的。
“这些臣子中,除了李纲迅速接受朕之外,其他人对朕仍不信任。
明面上都不信任,何况背地里呢?”
左子慕道:“官家的意思是,他们仍听命于燕王?”
赵楷见他还没思考到更深一层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大哥懦弱天下皆知,官员又岂会不知?”
“难道说……”左子慕不敢说出那人的名字。
“对。从种种毫无头绪的事件来看,这幕后黑手不是旁人,而是朕的好父皇!”
赵楷不怒反笑,因为赵佶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老艺术家。
打仗他不行。
玩权谋,他更不行。
没想到,赵楷热血沸腾地大搞改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