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英娘家虽普通,但自从姐姐入东宫,成为皇太子妃,为求财求官的,早已悄悄地把朱家养肥。
加上李青云高明的商业运作,北方的茶粮市场几乎攥在了两家手中。
朱桂纳做事谨慎,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对家中女儿的付出上,却是毫不含糊的。
钱时锦的受封,更加让她笃信,赵楷接手这个烂摊子,想要短时间内盘活大宋,最紧要的就是钱。
可惜的是,朱凤英先前在郓王府时,与宫中娘娘们少有走动。
与钱时锦相比,她缺少政治上的靠山。
向郑皇后送了几次礼,都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挫败感让她焦躁不安。
回到掖庭,朱凤英又坐在妆奁前,把玩着宫外送进来的珠宝。
巧儿垂手立在一侧,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凤英的脑子转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自己姐姐朱琏的身上。
要不是对朱琏知根知底,她真以为朱琏会妖法,趁她不注意把赵楷迷住了。
她冷冷一笑,撇嘴道:“巧儿,燕王府近来什么动静,到哪儿了?”
巧儿瑟缩道:“回……或燕王府了。”
“回?”朱凤英黛眉一拧,噌地站起来,“什么?你是说姐姐一家没离开开封?”
巧儿匆匆赶往仪鸾司,只得到这一点消息,就跑了回来,其余的一概不知。
妆奁啪地一声翻在地上,珠宝金钗等贵重物散落一地。
朱凤英咬牙切齿道:“好啊,瞒得真好!竟然连我的人都打探不出他们的踪迹,就这么悄悄地又回来了!”
巧儿手脚麻利,收拾完后,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别动气,万一伤了胎儿,官家怪罪下来,……”
啪!
朱凤英抡起巴掌,巧儿的脸上登时落了个五指印。
“蠢货,本宫成不了皇后,要这个孽子有什么用!”
巧儿一脸惊慌,跪在地上急切道:“娘娘,是奴婢错了,您别动怒,巧儿再去打听打听,许是那仪鸾使的消息不可靠。”
“哼!不可靠?李青云与他交情颇深,难道会拿假消息诓骗他?”
朱凤英气急败坏,头上珠钗流苏乱做一团,娇美的五官在怒气下变得狰狞可憎。
巧儿不敢再搭话,只撅腚跪伏着,默默等着她消气。
另一侧的屋中,暖意融融,钱时锦身着一袭鹅黄色夹棉长衫,提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莹润的纤纤玉指捏着狼毫,听着婢女刚听来的八卦,嫣然一笑。
婢女被她的娇容牵动,轻声细语道:“才人比那朱娘娘美多了,脾气比她也要好千倍万倍。”
钱时锦一气呵成,丝毫不受旁人的话语影响。
满意地把笔搁上笔山,抬袖自颊上轻拂而过,自然地落在唇边,“你们呀,有空还是多看看书的好!
在背后嚼舌根子,当心隔墙有耳,把咱们也都一个个编排出去。”
钱时锦面上不争不抢,一派祥和之色,私底下却早受了德妃的一通教诲,对在后宫中生存的法则了如指掌。
赵楷刚登基,龙椅都还没坐热,多少人等着看他登高跌落。
自己这时候虽入了宫,但不适宜出风头,这时候谁出风头,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待大局已定,赵楷册封后宫,那时再一鸣惊人才能脱颖而出。
这么想着,她脸上的笑意更盛。
婢女们见她亲和,说话时也少有防备,郓王府那几位娘娘的出身孕事,短短几日,她已铭记于心。
朱凤英对皇后之位势在必得,那就由着她去。
见外面天色将暗,钱时锦拢了拢秀发,吩咐婢女备下热水,她想好好的泡个澡。
步入内室解开外衫,露出薄如蝉翼的玉色绣鸳鸯肚兜。
钱时锦抬手在隆起处揉了揉,想到赵楷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脸颊发烫,刹那间红到了脖子根。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男子尖细的声音。
“钱才人,官家请你移步到福宁殿共用晚膳,快些备着吧,别误了时辰!”
想他,他便遣人来了。
钱时锦脸上一阵臊红,麻利地系好衣衫,出门盈盈施了一礼,“是。臣妾这就去准备。”
目送袁宝离去,两个婢女像饱餐后的家雀儿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才人,侍寝之后必得封赏,才人这回要变凤凰了!”
“说什么呢!咱们才人本来就是金贵的凤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钱时锦的心却沉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与她的计划有悖,今夜这一去,不管有无肌肤之亲,她的名字都会被人提及。
这样一来,她就会成为第一个被册封的妃嫔。
与依然顶着郓王妃头衔的朱凤英相比,显然要尊贵的多。
两个婢女见她静坐不语,也不约而同噤了声。
一人为她梳发,一人打开箱笼,为她选衣。
……
燕王府。
婢女把餐盘收拾停当,领着赵谌去了偏殿玩耍。
朱琏微笑着收回宠溺的目光,转而投向赵桓,“王爷,此次回来,咱别再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