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和高俅一去不返,毫不意外地,被完颜宗望以人质扣押在了大金的军营。
金人几乎一日一封信,催促议和所列出的金银绢帛和牛马。
每日早朝,赵楷都顶着黑眼圈,在龙椅上昏昏欲睡,对大臣们的议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从寅时日出讨论到日上三竿,人人饥肠辘辘,也都没讨论出个结果。
赵楷的“怂样”,让整个朝堂的氛围时光倒流,又回到了赵佶时代。
宰相没了王黼,枢密使没了童贯,文武两大一品官职空了,谁瞧着都眼红。
首先坐不住的,就是二品太宰白时中。
他与少宰张邦昌昨夜在小红楼喝的酩酊大醉,两人左拥右抱,狠狠泄愤后,互相交了实底。
白时中的翁婿有几个要好的友人,他听说朱桂纳和李家李青云联手打通了一条晋升的“康庄大道”之后,也动了这心思。
看着张邦昌皱巴巴的丑物,白时中脸上有几分得意。
扬扬手,示意那四个满脸潮红的女子出去后,往床上一坐。
沉声道:“老张,那朱桂纳身为国丈,都开了一扇大门敛财,咱们强强联手,不比他和李青云强多了?”
张邦昌扯过长巾,胡乱地在腿间擦了擦,咕咚咕咚灌了两杯温茶,长吁了一口气。
捏着哆哆嗦嗦的腿肚子,厚厚的嘴唇抿了抿,“老白啊,不是我说你,那陈良弼说的话,最多信他三分。
这裆里没物的人,干什么能靠得住?
太上皇跑了,你真以为当今皇上他事先一点都不知情吗。
别忘了,这皇上可是皇城司出身呐!
十多天前,他初一登基,就下令缉拿郭药师,那时候郭药师才刚刚投奔完颜二皇子斡离不。
远在天边的消息他都能第一时间掌握,眼皮子底下的,能逃得过皇城司那群猎狗的掌控?
别犯傻了,金人要亲王和宰相为质,哪个亲王肯去,都跟咱俩没关系。
但是宰相,不是我就是你,不是你就是我,先活下来才是当务之急啊!
朱桂纳表面敛财不假,是不是受了皇帝的暗中授意,你我哪能知晓?
还有,郓王妃入宫后才查出有孕,这说明什么,说明朱家的地位,丝毫没有因为东宫被贬而受到丝毫影响。
瞧瞧老朱这福分,俩闺女押一处,还真被他蒙对了!”
白时中抓起女子遗落的亵裤,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扔在地上。
他也羡慕朱桂纳,但是对人质一事却不以为然。
他沉吟半晌,摇头道:“高俅和蔡攸都被扣下了,哪个亲王会拎不清现状往上揍?
亲王都不去,皇上再怎么施压,也孤掌难鸣,咱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老张你可别忘了,除夕宫宴时,赵氏皇族可都表过态了。
当今皇帝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在那龙椅上坐多久可都仰仗咱们这些臣子呢!”
张邦昌捋须冷笑,“说你傻还不信,刚才你身子底下的姑娘叫的媚,可那都是装的。没听出来吧?
骚浪蹄子是风月老手,赵氏皇帝传了八代,几位成年封王的皇子,哪个不知帝王术?
赵氏宗亲临危撇开关系,把危机全都推到皇帝的头上,这才是明智之举。
若有朝一日赵氏被灭了族,南逃的那些无论谁登基,都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老白,我说你这太宰怎么当的,不会跟那些勾栏蜂窠里的风骚小子们一样,屁股一撅,得来的吧?”
白时中弯腰捡起粉色亵裤,团了团,咬牙扔到张邦昌头上,啐道:“老东西,说话每个把门的,撕烂你的嘴!”
嘴上不承认,但白时中心里却明白着呢!
太上皇南逃,借口是筹集粮饷,招兵买马,谁不知道他倾慕江南女子已久,早就巴不得做个逍遥自在的道君。
指望他救国,开封早被踏破一百次了。
燕王府看似没有动静,待金人大兵一退,肯定会后悔当初的决绝。
万一逃出城,与太上皇再做商议,在南方称帝分疆裂土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最令他担心的是,康王赵构热血澎湃,与皇帝如出一辙。
只要他点头,自愿为人质,那自己同去的可能性占了一半,悲了催的,这年过的像在地狱般煎熬。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小红楼时,天刚微微亮。
白时中回回府,先打发官家备了一份厚礼,七拐八绕地送到了陈良弼手中。
而自己吸了吸鼻子,病恹恹地回了卧房。
接下来的朝堂风卷马嘶,李纲吹胡子瞪眼,恨不能亲率一队人马杀出城去,割了完颜宗望的首级回来。
扬起主和大旗的,都瞪着眼挂在城门上呢,谁敢在朝堂上表态?
可不表态,不代表皇帝不会以议和为退步,为种师道勤王争取时间。
思来想去,他和张邦昌处境十分不妙,索性装病避起了风头。
张邦昌却没想到白时中玩这一手,第二天下朝后,还从白樊楼提了两斤滴酥来看望他。
五日后,垂拱殿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纲接连收到完颜宗望,蔡攸和高俅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