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的使臣扣下了,但是勤王兵马还没到。
如果不继续议和,金兵一看所求无望,只好背水一战,再次对开封城发起进攻。
这几日阳光大盛,雪堆融融。
城内外泞泥不堪。
寒风一起,气温骤降,守城的将士们手脚冻裂,若开战,必有大量伤亡。
李纲不主张议和,他只希望能等来一个绝妙良机,里应外合给金人狠狠一击,让他们自行退去。
于是他说道:“官家,让微臣去吧!
金人行事诡谲莫测,又喜杀戮,其他人去,万一回不来,议和便宣告终结!”
赵楷道:“李爱卿与京师不可分离。
人选朕已经定了,蔡攸和高俅二人平素里与太上皇走动亲密,对议和又颇为心动。
让他二人前去,他们自然知晓该怎么做?”
李纲满脸狐疑,“官家的意思,莫非是……”
赵楷向袁宝示意,一卷金帛文书送到李纲手上。
他刚一打开,便满脸惊愕。
原来,赵佶为解金人南下围城,早就备好了“乞和”文书,上面所列数量清晰。
金三百万两,银五百万两,绢八百万匹,牛马各万匹,美人千人,尊金国为伯父……
李纲怒气上涌,把卷轴狠狠摔在地上,口吐芬芳,大骂了一句。
察觉到自己举止不尊,又弯腰捡起来,“官家,此物当真是太上皇手笔?
微臣听闻,那梁师成行笔模仿太上皇,不止一次传下矫召。
只怕此物不真啊!”
赵楷道:“真与不真都没关系,既然是太上皇最后一道圣旨,那便让蔡高二人依计行事吧!
只是这是太上皇给他们二人的差事,与朕毫无干系!”
李纲听完,微微一愣,喃喃道:“太上皇已不在皇宫,也就是说,这旨意只是他个人所为,不代表我大宋了!”
左子慕补充道:“那二人带着太上皇旨意前往议和,咱们准备咱们的……李大人,这么说,你可懂了?”
“懂!”李纲转怒为喜,“果然是妙计,妙计啊!”
没错!
赵楷就是要那“忠心耿耿”的二人先去议和,拖延时间,不待议和有结果,种师道的大军就能抵达。
有强军在手,不怕金兵围城。
议和的条款自然也就成了无用功了。
而赵楷之所以扣押郑敏之,也是给金国提个醒,郑敏之回不去,蔡攸和高俅还能回得来吗?
他们两人回不来,可家人却全都留在开封城内。
这么一来,这俩人回不来,又不敢投降投靠金国,当着会比死了还要难受。
李纲定定地望着赵楷,心中不由赞叹。
这个新皇五官与太上皇极为相似,可眉宇间透出来的霸气,是太上皇从来不曾有过的。
计谋一定,他把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守城上。
目送高俅和蔡攸二人坐上牛车,带着三大车珠宝从酸枣门一路北上,稍微松了一口气。
……
赵楷回到福宁殿时,朱凤英手扶纤腰,笑意盈盈地候在一旁。
见赵楷穿的单薄,不失时机地拿出自己亲手缝制的棉袍,亲昵道:“官家事务繁忙,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快试试,这衣衫合不合身?”
赵楷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挡开,轻笑道:“爱妃有孕在身,这些针线活就别忙了!
尚衣局那么多秀娘女红,何须爱妃这般操劳。
对了,近来睡得可好,朕忙的连周转,也没顾上去掖庭瞧一瞧。
你这脸色倒是比往日好许多。”
朱凤英羞赧道:“官家来与不来,臣妾都挂念,这不,自己就巴巴地跑来了。
这个孩儿是个贴心的,倒是没让臣妾吃苦头。
只是苦了官家,身边没人说说真心话。
臣妾瞧着珺君裘冶近来越发丰腴,官家要不要……”
裘冶是赵楷的第一任侧妃,比朱凤英进王府的时间要早几年,也是五个妃子中最年长的。
她喜爱药食补品,身材也是最丰腴的。
朱凤英深知赵楷对小巧女子十分偏爱,裘冶那样的身材对她构不成威胁,充其量也不过是暖被窝的肉炉子。
赵楷在前堂指挥若定,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可这些说到底也都都是宋人,金人那边除了叛变的郭药师,他并没有真正接触过。
能不能改变金国的局势,他也没有把握。
朱凤英妩媚一笑,风情万种,这才让他想起,好几日不曾有枕边人给他温存了。
盯着她比以往更加艳丽的妆容,赵楷忍不住抚了上去,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直直望向她的眸子。
殿内只有两人,地龙烧的旺,赵楷脱去棉衣,也觉得后背上细汗直冒。
朱凤英妩媚一笑,柔声道:“官家,裘珺君也好久没侍奉了,要不臣妾去喊她?”
赵楷松开她,在她唇瓣上浅浅一啄,关切道:“朕顾不上后宫诸事,暂时都有劳爱妃了。
只是你有孕在身,也无需事事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