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位于开封大内的拱辰门外,是蔡京,童贯和原大内太监杨戬等人为谄媚赵佶监造的游乐之所。
五幢大殿,殿阁亭台连绵不绝,争奇斗巧,奢华绮丽。
青铜雕塑千姿百态,奇葩名目,文禽珍兽,怪石幽岩数不胜数。
其中以延福殿为尊,赵佶大多数时候,也会在这里起居歇息。
蕊珠殿,会宁殿,群玉殿中有帝姬,也有一众妃嫔常来常往。
皇宫大内为帝王辟出来的福宁殿,坤宁殿等几乎空置。
直到赵楷登基入主福宁殿,那些象征妃嫔身份的宫殿才成了各路人马关注的对象。
不过在立后选妃之前,从郓王府跟过来的王妃,珺君和宫女们都只能暂居掖庭。
亲从官查实延福宫人数后,前来汇报。
赵楷再次重申,“看好他们,不许他们随意在宫内走动。一应吃食用度尽可供应!”
亲从官指挥得令离去,左子慕眉头紧锁,“总让人有些担心。”
赵楷道:“既要求百姓收成,帝王家却临阵脱逃,此事若传扬出去,都纷纷效仿,各奔西东,开封府当以何为守?
子慕先回去休养吧,自己去太医局包扎下,免得染了邪风。
朕信不过旁人,也唯有信你了!”
左子慕斜睨他一眼,“是是是!微臣赤胆忠心,苍天可鉴,定不相负!”
……
眼瞅着新年就要来了!
整个开封府除了皇家,百姓们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辞旧迎新。
孩童们挑着彩灯,在街头巷尾撒欢地跑。
突然一约莫十来岁的孩子,把孩子们聚在一起,小声教他们道:“今开封之困,皆因蔡京坏乱于前。
梁师成阴谋于后。
李彦结怨于西北。
朱勔结怨于东南。
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衅。
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还未到天黑,这寥寥数言,便如同长了翅膀,成了靖元元年的第一首新曲。
赵楷望着袁宝脸上的巴掌印,眸色渐冷,“王妃在郓王府时,为何和善,上下无不对她赞赏有加。
可这一入皇宫,位份尊了,性子有改了!”
袁宝噗通一声跪地,磕头道:“官家,是小的笨嘴拙舌惹了娘娘不快!
小的错了,求官家莫怪罪娘娘。
她在掖庭日夜念着福宁殿,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官家捧给官家。
要不然也不会在那夜失了方寸。
娘娘是您的枕边人,不能因小的让官家与娘娘生了嫌隙。
不然,不然,小的罪过可就大了!”
赵楷叹着气,“起来吧!瞧把你吓的,朕又没说什么。这后宫女子多寂寞,只要让她们闲着,总巴不得给朕整点事让朕头疼。
那朱琏……那燕王妃身子骨弱,若在掖庭有个好歹,朕如何跟大哥交代?
真是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直晓得争风吃醋。
那燕王妃是朕的皇嫂,难不成朕还能把她……”
脑海中浮现起朱琏那惊喜交迸的玉容,赵楷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他扪心自问,真的对这个皇嫂毫无爱慕之情吗?
赵楷穿越而来,逐渐明白自己的身份后,整个大宋女子,唯一让他心生敬佩的,便是朱琏。
能以身殉国的女子,他赵楷都自愧不如。
但他深知,这份爱慕,超越了爱情,至少不等同于爱情。
他可以缠着朱凤英,让她意乱情迷,颤抖着求饶,却从没想过,这般对待朱琏。
不仅仅因为她是皇嫂。
更因为她是心目中最不可亵渎的存在!
袁宝服侍他已久,先前在宫中犯了错,被郓王带回府,如今郓王登基,他又回了宫。
一进一出间,他早已对在宫中的生存法则了如指掌。
这朱凤英就算再跋扈不讲道理,在身份上也已高出姐姐朱琏太多。
他瘦了两巴掌,不过是皮肉之痛,可一旦朱凤英被封后,就凭赵楷对他的倚仗,还愁她不高看自己一眼吗?
都道帮理不帮亲,他一个内宦,在内侍省当值,可不是扫地端茶那般下作。
想到这里,他继续道:“小的听说仪鸾司张罗了一批新料子和绣样,那绫锦院和文绣院也忙起来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娘娘们娇贵,也没个解闷的去处,不如……”
赵楷一听,啪地一拍龙案,“对呀!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袁宝,吩咐下去,着宫中女眷领布料,为守城将士们缝制棉衣,棉鞋,围巾,手套!”
袁宝身子一震,三山帽歪斜尤不自知,脸色惨白道:“官家,这……”
赵楷盯着他滑稽的脸,喜孜孜道:“袁宝!你这建议不错!朕许你去柴炭库多领两份!”
出了福宁殿,袁宝往自己另一侧脸上扇了两巴掌。
“嗨,瞧我这张臭嘴!原本是想领些布料,让娘娘们绣些花鸟解解闷的。
这下可好,成了我出主意,给她们寻繁重的差事了!”
就在他闷闷不乐时,只听赵楷慵懒的声音隔门传来,“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