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清不信任的看着张庚,仍旧不愿意放手。
张庚冲我挤眉弄眼:“赵哥,你说是不是?”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乌鸦不吉利。”
王立清这才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我。
我揉着自己的肩膀,抬头看向刚才的树干,上面只有绿油油的叶片。
王立清却趁这个功夫,捡起地上沾着血的石头,对着乌鸦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乌鸦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彻底化作了一具黑乎乎的尸体。
我转过头看向王立清。
王立清从怀中拿出一条黑色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起了手上的鲜血。
他对着我勾唇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他的笑多少有些怪异,就好像是刚学会一样,有些僵硬。
他的牙齿白花花的,跟他的脸色一样白,他的嘴唇也白,上面龟裂破皮,露出一条条没有颜色的唇纹。
他说:“不是说乌鸦不详吗?这样就能一路顺风了。”
他说完就把石头装进了裤子兜里,转身向越野车走去。
张庚打了个哆嗦:“赵哥,我怎么觉得,王立清比乌鸦还不祥呢……”
张庚的感觉很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坐在地上,看了一眼手上黑红色的鲜血,将鲜血送进口中尝了尝。
一股羊膻味儿。
乌鸦的血会有羊膻味儿吗?
张庚将我扶了起来,低声说道:“赵哥,刚才的事情,我信你。但其他人……”
我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这次干的不错,反应很快。”
张庚立即笑意盈盈的昂起头来:“那当然,为了赵哥嘛!”
“你觉得咱们这些人当中,有谁比较奇怪吗?”
张庚不假思索的说道:“就那孕妇戈晚歌啊,她马上就要生了,还非得进沙漠,简直是嫌命太长了。你说她是为了遗腹子吧,她还动不动就作,她说的和她做的事情就不太吻合……”
“还有呢?”
“还有就是……王立清,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不太对劲儿……”
我点了点头说道:“盯着点儿王立清。”
张庚神秘兮兮的问道:“赵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和王立清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
“是情侣?”
我斜睨了他一眼。
“那就是无间道,他带着任务来的,要在我们当中揪出犯罪嫌疑人!”
我不置可否。
张庚眉头紧皱:“赵哥,你就告诉我吧,我因为这事儿,晚上都睡不着!”
不愧是记者,永远走在八卦的最前线。
我觉得张庚不应该当新闻栏目的记者,他适合去当狗仔。
我想起刚才王立清毫不客气的将我按在地上,不由得冷声说道:“父子关系。”
张庚一怔,没反应过来。
我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微笑:“我是他爹。”
张庚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赵哥,这可不兴玩伦理哏啊,开玩笑的吧……”
我似笑非笑睨了一眼张庚:“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张庚咽了口唾沫,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经历的不寻常,又想到了我很少说假话,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赵哥,你不是才十八吗?”
我理所当然:“对啊,我上辈子是他爹。”
张庚恍然大悟,仔细观察我和王立清片刻,小声嘀咕着:“你别说,你生的儿子还挺白的……”
这就信了?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刚才所有的愤怒和郁闷都烟消云散。
张庚也跟着笑了起来,偷偷说道:“那他还得管我叫一声叔叔啊,没想到,没想到啊,出来一趟,辈分儿涨了,嘿嘿……”
张庚笑的贱兮兮的,好像偷到了灯油吃的老鼠。
王立清和季风站在越野车前面,正在讨论如何处理那头半死不活的鹿。
干尺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戳了戳鹿角扎进眼睛里的地方,然后双手捧住鹿头,将它微微抬起,俯身下去。
她隔着口罩,结结实实的吻在鹿的嘴唇上。
这可不是风景画里,充满诗意的亲吻;也不是宣传海报上,人与自然的和谐。
这是一幅种冰冷的、腐烂的、令人作呕的画面。
鹿的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的鲜血,浸湿了干尺的口罩,鹿的耳朵竖了起来,不住地旋转。
这头鹿浑身发着抖,好似见到了猫的老鼠,听见了狼叫的兔子。
它在害怕。
干尺充耳不闻,她的手上疤疤癞癞的,红一块青一块,看起来很是丑陋。
干尺在亲吻这头鹿,隔着口罩亲吻。
季风和王立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