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一惊,张口就说:“他要搞事情?常伯伯不能去。”
谁都明白,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常宴抚摸着她的头发,“自然。贞顺帝一介太监,皇位不稳。听说皇后一族在逼他退位,要扶小皇子上位。朝廷动荡于大梨不利。北狄虽破,威胁仍在。我们边境的庆云道就是一道屏障,护着大梨百姓。倘若我爹出事,整个大梨危矣。”
娇娇稍微思索,“可派人截下圣旨。不过,这样做过于冒险,会牵连无辜性命。不如先让常伯伯装病不出,你暂代常伯伯进京,以观后续。”
常宴贴着娇娇的发顶,“我也这样想。我娘眼看着就要生产,我自然不能让我爹冒险。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和你暂别。”
他握住她的手心,手指在她手心里轻轻滑动,“聚少离多,此非我所愿。我还要另想办法。”
“嗯。”
娇娇不动了,常宴不敢动弹,生怕惊到怀里这个宝贝。
两个人就这么睡着了。
深夜,一片静谧。
赵大水的门轻轻开了,他和苏氏蹑手蹑脚走过来,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叹气,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他要抱起来娇娇。
谁料常宴舒展长臂,手已经按住赵大水的喉咙。
苏氏赶紧拦住他,“是你赵叔。松手,松手。”
常宴看清是二人,松开手。
赵大水被捏得想咳嗽,心里怒骂常宴。
他毫不犹豫抱起来娇娇进屋,常宴想站起来,可是大腿一麻,难受得龇牙咧嘴。
赵大水出来问:“你说了吗?”
常宴不敢抬头看未来岳父阴沉的脸,垂着头,“还没。”
“你小子?”
常宴打了个哈欠,“赵叔,好困,我先睡一会儿。要不这事儿先别说了吧。”
说完跑了。
赵大水气得直跺脚。
“你小子别跑。”
这一声怒吼,把房间里的娇娇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抬头,房间里黑乎乎一片。
就听到苏氏低声说:“你别吵醒娇娇。”
赵大水哼哼唧唧,“娇娇睡得沉着呢。她从小一睡觉就和小猪一样,不会这么容易醒。”
其实娇娇在赵大水抱她的时候就醒了,她听了这话,在心里反驳,“爹,你才是猪。哎哟,不对,爹爹是猪的话,我也是猪。”
她清醒了一些。
今天爹莫名其妙看着自己流泪,娘和奶奶整天都不高兴,饭也没吃多少。
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
这难不倒她赵娇娇。
爹娘回房间后肯定睡不着,会商量这件事。那么她偷听偷看不就行了。
娇娇闭着眼睛乐呵。
果然,娘靠在爹怀里,娇娇一阵脸红,正要闭上眼睛,咦,娘竟然在哭。
爹在叹气。
娇娇一下坐起来,谁敢欺负娘?
她拆了那人。
正要套上鞋子,就听到爹开口:“你看吧,这事儿常宴也不敢说。他也怕娇娇生气。这小子真是讨打。”
娇娇顿住。
常哥哥也知道?
娘说:“娇娇是我女儿。”
“嗯,是你女儿,是咱们的女儿。唉。”
娇娇大奇,爹娘这是怎么了?
她生怕爹娘做出来一些让她不好意思的事情,只好竖着耳朵偷听。
“那个夫人也可怜,听娇娇说就要死了。可要是不告诉娇娇,我这心里不好受。毕竟,娇娇是人家的亲生女儿。”
娇娇一脑门子磕在墙壁上。
啥玩意儿?
人家的亲生女儿?
啥意思?
娇娇下床开门,推开隔壁卧房,“爹,娘,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赵大水和苏氏一惊,翻身坐起。
苏氏下床,“娇娇,你听娘说。你,你……”
赵大水唯有一叹,“娇娇,我的儿,你来,爹跟你说。”
娇娇傻愣愣地过去坐在床尾,两只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二人。赵大水张了张嘴,又闭上。
“爹,你说呀!”
娇娇着急地催促他。
赵大水一咬牙,心一横,从枕头下拿出来一个手绢解开,里面是一副红宝石耳坠儿。
“爹,这不是那个老嬷嬷给我的吗?怎么家里竟有两个?”
赵大水张了好几次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乖宝,你…十三年前,山塘县连着好几个月大旱。方圆几十里没有一滴水。我带着全家都去逃荒。在靠近邻县的地界,你娘去小解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娃娃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心中不忍,就抱回来。”
“那个女娃娃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