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忙得恨不得自己能有五个脑袋,急急忙忙安排好了这些琐事步出营房的时候,几万精兵已经前往斡难河沿了。
放眼望去,到处旌旗猎猎,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写着“大梨”二字,还有另外一面同样大的旗子,上书“常”。
一队一队的士兵浑身盔甲,举着全新的长枪,推着战车和崭新的大炮,开赴前线。
战马嘶鸣,鼓声震天,号角阵阵。
传令兵来回穿梭奔走,各个营房的头目将领守在队伍旁边,跟在奔跑。
最先是骑兵,接着是步兵,随后是炮兵,最后就是补给营。
赵善一下子热血沸腾。
娘的,和北狄人拼了。
他快马到了最前线。这里指挥营已经扎好,可是偌大的营帐里只有沙盘和地图,一个人都没有。
他跑向河边,兰爷子和丁爷子都在最前沿观看对岸形势。
“师父。”
兰爷子“嗯。”
丁爷子瞥了他一眼,问兰爷子,“怎么你收了两个徒儿?”
“娇娇小时候推荐的,不收不好意思。嗨,资质太差,带得很累。”
兰爷子悄声说道。
丁爷子也悄声说道:“既然这么累,不如把娇娇分我。”
兰爷子一瞪眼,“滚一边儿去,净添乱。”
常宴心中暗笑,把单筒望远镜给赵善,“赵将军看看吧。”
对岸也是重兵布防,黑压压一片,彩旗上面绣着的龙虎张牙舞爪,军士们都拿着盾牌和长枪准备上船。
一艘艘的战船停靠在岸边,每艘船都是两层,沿着宽阔的河岸一字排开,数也数不清楚。奔腾激流的河水滔滔不绝流去,有人站在第一艘战船上,也拿着单筒望远镜往这边看。
赵善把望远镜还给常宴。
常宴问,“敢问小赵将军,根据探报,对方骑兵五万人,步兵十五万人在河边列阵,我方如何应对?”
赵善看过不少兵书,可是现在全身热血滚烫,一条计策也想不出来,“自然是打。”
“如何打?”
兰爷子和丁爷子还有几个同级别的将军都看着赵善。
赵善脖子一挺,双眼瞪得溜圆,“谁怕他们!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们开船过来,我方在岸边以逸待劳,定然能胜。”
常宴心里暗叹,果然资质太差。面上不动声色,“对方战船共计二百零三艘,每船预计兵士一千余人,并有骑兵,战线拉长,我方兵力不够,必有大量死伤。且对方彪悍,并敌众我寡,面对面打敌方具有绝对优势。靠硬拼,如何能保存我方实力?我军士兵都是百姓之子,死伤一人毁一家庭。作为将军,怎能不护他们性命?”
“这?”
“你们可有良策?”
常宴问众将军。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无一人出来搭话。
有军士来报:“总统领,对方已经上船,第一艘船已开动。”
常宴又拿了望远镜细看,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第一艘船列在第一队,后面的战船都跟手拉手一样跟在后面一字排开慢慢开动,船上密密麻麻挤满了士兵。
第一排是弓箭手,拉满了大弓对准大梨这边,后面的士兵都精神抖擞,个个膘肥体壮,形体高大健硕,光是个头上就压了大梨士兵一头。
这是第一战,大梨务必要赢。
这是十几年来大梨老百姓的希望,也是常宴的希望。
他放下望远镜,“赵善听令。”
“是。”
“即刻准备一百轻舟,令军中神箭手上船。”
“是。”
“李将军听令。”
“是。”
“每个轻舟上放五十罐密封好的烈酒并火种,箭簇上裹碎布后浸油。”
那人一愣,“是。”
一连串命令发下去,常宴率先上了一艘小船,让兰爷子和丁爷子连同众位神箭手都上快舟,“都看我手势行事。”
“是。”
众人都不明白总统领的用意,对方都是高大的楼船,眼看着就要到江心,他们却是一百个轻舟,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刚才还说要护着普通军士的性命,可是转眼间就要他们底层的士兵前去送死?
也不对,毕竟总统领也跟着去。
说不得,他们要服从命令。
不就是打吗,他们不怕。
常宴在小舟前面静静站立着,“看我行动。”等小舟到了距离北狄大船200米远的地方,他拿起一小罐烈酒扔向大船前面的水面,随后点燃箭头射出,带着火苗的箭头在半空中击中酒罐,“嘭”,酒罐炸裂,火苗变大了好几倍后,大船周围的水面变成一小片火海。
两边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