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某处一紧,双手合十,紧盯着沈醉白白的手指,“小娘子有所不知,送子娘娘需要的就是虔诚和隐秘,可不敢让人看到。小娘子请放心,有老衲在那里帮着您护身,自然万无一失。”
沈醉看了春芝一眼,这才半推半就地进了偏殿。
春芝一溜烟跑到偏殿后墙外,扒开窗边的芭蕉,藏在里面。
进了偏殿,方丈关上大门,殿内阴凉,点着线香,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
沈醉装作娇羞,只不吭声。
他一眼看见软塌上放着一个半大的红木箱子,铜锁放在一边。
方丈给沈醉倒了一杯水,“小娘子年庚几何?成婚几年?夫婿为何未来?”
沈醉暗骂:“娘的,这么多问题,老子还要给你现编。”
他垂着头低声说:“夫婿,夫婿嫌弃奴家,不肯跟来。奴家,奴家好苦啊!”
说完,趴在桌上痛哭。
方丈大手抚摸着沈醉的肩头,“呵呵,小娘子不必痛哭。送子娘娘看到你的处境,定然会帮你脱困。”
沈醉抬头,泪眼婆娑,梨花一枝春带雨,“当真?”
方丈控制不住自己,就要搂抱,门外有人拍门:“方丈,方丈,努尔大人到了。”
方丈低骂一声,“等一下。”
“小娘子在此间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完,站起来,小心替沈醉关上房门。
沈醉听到他走远,站起来就去拉门。果然,门被锁上了。
这个方丈果然有问题。
他过去打开后窗,这窗子很小的一个,他这么大只,根本钻不出去。
“春芝,春芝,你死哪儿去了?”
沈醉喊。
“公子,我在这儿。”
春芝站起来,露出来一个脑袋,大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沈醉。
沈醉拍拍他的脑袋,“等着。”
他开了那个红木的箱子,果然,最上面是几个银元宝和十来个金条,下面压着一叠子银票,还有一张是自己刚刚给的银票。
奇怪,怎么只有一张?
肯定是那个知客贪了一半。
沈醉暗骂一声,抱起来小箱子递给春芝,“春芝,赶紧送走。或者让阿来送回去,你再回来。”
春芝抱着小箱子就要走。
沈醉叫住他,“刚才那个知客贪了一千两银票,你和阿来想法子弄过来。小心点儿,他们人多。”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春芝已经跑远了。
沈醉关好窗子,躺在软榻上。
外面知了狂叫个不停,殿内清凉如许。
沈醉四仰八叉躺在软塌上,睡意来袭。
头上的金步摇硌得难受,他拔下来随手一扔,踢掉大绣鞋,翻身睡了。
常宴,嗤,谁管他。
却说常宴在寺门外等了一会儿,阿来从后面过来,“公子,有北狄人过来了。”
果然,后面一个白皮男子大步走来,短发卷曲,微微发黄,褐色双目。
他带着两个男子也是一样的外貌,周围的人纷纷避让。
那男子说着蹩脚的大梨话,“这些南人如此懦弱,我一把能捏死两个。啧啧。可汗多虑了。”
说完,大步昂扬而入。
常宴跟上去。
他在庆云道待了三年,稍微懂一些北狄蛮语。
那三人叽里呱啦一通说,大意是先把图纸给刘撼云,先给定金十万两银子,虽然双方说好了交货的时候再给剩下的九十万两,可是他们不会给。
等刘撼云把兵器送到庆云道,就杀掉刘撼云,三人把剩下的九十万两银子贪了,神不知鬼不觉。
领头的人最后说,这是最后一次交易,年内北狄就会攻打大梨。到时候整个大梨都是北狄的天下,这些铁矿还不都是他们的。
常宴震惊。
北狄果然要再次攻打大梨。这次求和也不管用了,北狄要吞并大梨。
常宴放慢脚步,眼看着三人去了后面偏殿。
方丈早就在偏殿门口等候,迎了三人入内。
常宴等了一会儿,这才让知客告诉方丈,说刘撼云的人到了。
方丈也出来迎接。
常宴不动声色,跟着方丈去了殿内。
偏殿里面有一间卧房,中间是待客的厅堂,甚是宽敞,中间一张八仙桌子,四把椅子在侧。
北狄头目轻蔑地看着常宴:“为何刘撼云不来?”
“我家主子昨夜醉酒,至此还没醒来。故而小人前来。还请大人放心,小人跟着主子多年,是主子心腹。”
北狄头目笑了,“谅刘撼云也没有那么大胆骗我。来,这是这次的图纸。”
常宴恭恭敬敬接过去,并不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