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缩到角落里去了。他看着一队禁军举着火把进了院子,自己却溜到墙头外面去了。
常宴的小院子很偏僻,那些士兵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先搜查的是其它的院子。冉大夫和沈醉就听到前面一阵大呼小叫,看来那100多个随从都被赶到院子里去了。
冉大夫收拾好医药箱,把血水泼到窗子外头,染了血的绷带扔到火盆里去,“哎哟,火啊火,你烧大点儿,你赶紧烧啊。”
沈醉背起来常宴,“冉大夫,把烈酒浇上去,笨猪啊你。快点儿,床单烧掉。”
冉大夫手脚麻利卷起来床单,扔到火盆里,浇上烈酒,火苗“呼啦”一下大了,差点儿烧掉他的山羊胡子。
月牙儿扶着娇娇进来,“冉大夫,去哪儿?”
好么,一个院子里藏着两个朝廷要找的人。
冉大夫顿时感到肩头的担子重大,“赶紧,下地道,去库房里面待着。”
沈醉揭开一幅画,在后面墙壁上按了两下,开了一扇小门,月牙儿正要进去,沈醉拉住她,“你别去,要不然隔壁住着女眷的事情怎么解释?”
娇娇自己进了地道,沈醉扶着常宴下去,“你们好好待着吧。”
他蹿出去,关闭小门。
地道里面一片黑暗。
常宴被折腾醒了,忍着腿部撕裂一样的疼痛,闭着眼睛。
地道有点儿潮湿阴冷,常宴担心娇娇的身体,“娇娇……”
娇娇正在凝神静听上面的动静,“别说话。”
常宴立马住嘴。
娇娇生气了,她不想听自己说话。
她是不是恼怒自己没本事,还要她来救。
常宴啊常宴,你丢死人了。
可是转念一想,娇娇不忍心自己受苦,亲自给他拔箭,心里是不是还有一点点自己的位置?
他胡思乱想,一会儿甜蜜如含了蜜饯,一会儿苦涩如吞了黄连。
身上一会儿火热,一会儿冰寒,渐渐打起哆嗦来。
娇娇没注意到他的动静,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只听到上头有人进了小院子,“所有人都出来。”
月牙儿、沈醉和冉大夫都站在院子里。
小头目进了屋子,“怎么一股子血腥味儿?”
“还有烧东西的烟味儿,还有酒味儿?”
副统领本来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挨个儿看冉大夫等三人,听到这话,进了屋子一闻,随后抽刀架在月牙儿脖子上,“你们窝藏刺客?还烧了他的衣裳?说,刺客在哪儿?要不然老子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沈醉就要蹿过去,被冉大夫一把拉住。
月牙儿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泪流满面,“大人,小女子,小女子这两日来了月事,刚才又受到惊吓,故而有点儿多,那个…那个…还没来得及处理……”
副统领根本不相信,“那烧东西的烟味儿呢?”
沈醉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月牙儿,声情并茂地痛责,“大人,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不知廉耻,本来喜欢我,好么,老子几天没看到她,竟然勾搭了另外一个东西,要跟老子分手,还说什么这辈子再也不见,烧了我的衣物,烧了我的床单,还撒了酒,说什么都烧光……”
“娘的,要说分手也是我先说。也不看看你那副样子,土里吧唧的,谁稀罕你。”
副统领更加不信了,用刀尖抬了抬月牙儿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沈进士,你一个进士,如何能看上这等货色?那个刺客,可是企图刺杀圣上,隐瞒是杀头的罪过。”
沈醉对天发誓,“统领,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不同风景,我都要看看,不同的味道,我都要品尝。这女人虽然不起眼,可是当初,嗨,都是老子眼瞎,惹上这么个玩意儿。”
月牙儿一咬牙,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嘤嘤痛哭。
“大人,你要替民女做主啊,他这个人,今天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没个定性,谁嫁给这种人真是倒了三辈子霉。呜呜—嘤嘤-嘤嘤--”
“你那个相好的,春芝,你们私底下都干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丑事,以为我不知道?”
一众禁军都在当快乐的吃瓜群众。
看戏可比搜查人好玩多了。
好么,这下子,有名有姓的,实锤!
“春芝是谁?”
沈醉和月牙儿都不说话。
“快说。”
冉大夫咬咬牙,还是说了,“是,是沈进士的书童。”
“老冉,你,你,我白请你喝酒了!你个老不死的,不是说好了保密的吗?”
沈醉咬着牙说,恼怒的脸上带着三分羞涩。
哦!
吃瓜群众:“……”
大瓜啊,大瓜。
这可是前两届的三科进士,16岁就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