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水带着三个孩子下学到家,裤腿和鞋子都湿透了。苏氏和柳氏忙着给他们泡脚、换鞋袜。
等忙好这些,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吃饭。今日做了松鸡蘑菇,都是今天分到的。
赵善吃着鸡翅,张口就来:“嗨,可惜我没去。要是我去了,抓到的东西还要多。”
赵大水现在一听到小儿子说大话就头疼,当即脸色不悦。
赵老太太也不高兴,冷着脸说:“善儿,吹牛皮容易,要不你自己进山抓两只来?”
赵善想到那只豹子,当即不说话了,只埋头吃饭。
柳氏打了个圆场,“娘,善儿还小,等过几年他大了,还不是您老人家想吃多少就给您打多少。”
有河间月在,老太太“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赵良轻轻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嫌弃他多说话,吹牛皮。
赵善扔下鸡骨头,端了碗去书房吃饭了。
赵大水气得想去追他,娇娇一把扯住赵大水的裤脚,“爹爹,吃饭呀。”
赵大水喘了口气,这才坐下,搂着小奶团子吃饭。
娇娇和河间月最先吃好饭,两个人去了书房。
赵善已经啃光了鸡肉,弄得整个书房都是肉味儿,也不收拾鸡骨头,脚下到处都是。
娇娇就捂着小鼻子,指着赵善,“二哥哥,收拾干净。”
赵善晃了晃脚丫子,“娇娇,你乖,二哥看书呢。”
果真,他手里拿着一卷书,嘴里念念有词。
河间月就要去拿扫帚收拾,娇娇一把拉住他,站在赵善面前,小手掐着腰,两只大眼睛使劲瞪赵善。
小小的一只奶凶奶凶地看着你,你服不服?
赵善只好放下书,“行,行,怕了你了。”
娇娇这才笑了。
娇娇拿出来学农记,把今天赵良带着她抓鸟的事情画下来,几只小鸟画得栩栩如生。
还画了一只小白兔崽崽,抱着胡萝卜蹲在那儿啃。
河间月拿了一片胡萝卜喂给小兔子。赵善、赵翔和赵莲儿这才看到小兔子,都高兴地咧着嘴,跟小兔子玩。
赵良拿了竹筐子给小兔子用,筐子下面铺着厚厚的干草,放在炉子旁边,这儿最暖和。
小兔子胆子很小,这么多的孩子都围着它看,好像有点儿害怕,缩在筐子的角落里不肯抬头了。
娇娇就赶走了哥哥姐姐,“小兔兔怕了呢,别看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次大雪,瑞雪兆丰年,预兆着来年的好收成。赵二水诗兴大发,背着手背诵了好几首关于雪的诗歌,什么“积阴成大雪,看处乱霏霏。”什么“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
娇娇托着下巴看着赵二水,哇,二水先生好腻害呢。
赵二水看到小侄女的星星眼,不禁笑了,点了点娇娇的小鼻头,“这是别人作的诗,二叔可没这本事。”
“哦。”娇娇软糯糯的小嗓音听着还有点儿遗憾怎么讲。
赵善那边就说:“嗤,这有何难?”
赵莲儿就怼他,“二哥,你作一首。”
赵善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拍拍胸脯,“看不起你二哥咋地?作诗就作诗,几首歪诗而已。”
说完,走到窗前,背着双手,沉吟片刻,吟唱出一首诗来:“大雪纷飞下,老鸹啃树皮。风吹屁股冷,不如在屋里。”
听的人都呆住。
“怎么,这首五言绝句很押韵,意境也好,有景色有动物,动静分明,如何不是好诗?”赵善没等来掌声和叫好声,很不满意。
赵翔哈哈大笑。
“好,好诗呀。”
他一笑,娇娇也跟着笑,河间月也跟着笑。
赵良、赵莲儿是嘲笑,赵二水、苏氏、柳氏和老太太是无奈的笑。
赵大水低头喝水,默念着,这是亲生的,亲生的,不能打。
说说笑笑,晚上一个时辰的自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娇娇合上大部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娘,娇娇想睡觉了。”
苏氏当即抱起来她走了。
赵良领着河间月等几个孩子也走了。
赵大水就问赵二水,“那小子这几天咋样?”
“还不错。他们先生说进步明显,背书流利,就是文章写得跟狗屎一样。”
“唉。”
赵大水就叹气。
赵二水也跟着叹气,“我看善儿不是读书的料子。本来还想要他考个童生,将来也好出人一头。现在,没戏。”
“过年就要春考,还要逼一逼善儿。现在外头讲究这个,人家一听说是读书人,都高看一等,身份都不一样。”
赵大水点头,“那是自然,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隔天,等雪都化得差不多了,路上也只剩下了点儿残雪,苏氏才放娇娇出门。
娇娇和河间月跟出笼的鸟儿一样,两小只笑着叫着在前头跑,赵大水和苏氏两个人在后面跟着。
“月哥哥,快,快到了。”
“好。”
两个人要去山脚下,看看能不能给小兔子找点儿青草吃。
天天都吃干草和胡萝卜,娇娇可心疼小兔兔呢。
赵大水想到河滩那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