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吃饭的时候,娇娇一直冲着他笑,还挤到他身边,把小碗里的鸡肉给他扒拉了一块,“二哥哥,好好吃饭呀。”
赵善捏捏她雪白的腮帮子,“在家里乖不乖?”
小奶团子忽闪着大眼,清澈的大眼含着笑意,软乎乎地贴了贴他的额头,“乖呢。”
赵善打赌失败后又独自进山受挫,可谓惨败。这一段时间为了守诺,考入前七名,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白天黑夜练字、背书。
苏氏和赵大水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眼看着家里又要出一个大好儿郎。
根据赵翔的最可靠消息,学堂里的那个姑娘再也没找过赵善,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赵二水又使了一把劲儿,把赵善塞到大龄学生班里去,这个班级都是13岁以上的男孩子,在另外一个院子里面,女生不能进入。
彻底杜绝了早恋的苗头。
反正赵善也无所谓,他本来就不认识那个送手绢的女孩子,都是赵翔那个小东西乱送罢了。
儿子要进步,当爹娘的只有高兴。
赵老太太就心疼几个孩子在学堂里吃不好,自己给这个夹鸡爪子,给那个夹鸡翅膀,忙个不停。
赵老太太看到柳氏手腕上的银镯子,拍了一下脑门子。
大儿子一家从公中拿了40两银子,给娇娇买了不少好东西。良儿孝顺,给自己买了金手镯,还给他娘和娇娇买了金手镯。大儿子就给了他20两银子傍身。
她没意见。
这身家都是大儿子挣得,他用没问题。
人家娇娇都知道公平,给了赵翔和赵莲儿两颗金瓜子。她这做长辈的也得一碗水要端平,也要给小儿子银子。
结果一拖再拖,这件事就拖到现在。
老太太把柳氏叫进屋,拿出来一个手绢,里面有40两白银,“玉儿,这是40两银子,你收好。”
柳氏吓了一跳,“娘,这是?”
家里有了点钱,她是知道的。
赵老太太按住她的手,把这件事的始末说了一遍,最后说:“娘记性不好,竟然拖到今日才说。你别怨娘。”
柳氏是个淳朴的农家妇女,她早就看到老太太手腕上带着金镯子,还以为是赵大水给买的,也就没多问,谁知道是赵良给买的。自己两个孩子的金瓜子也是赵良给买的,当即说道:“娘,我和二水没本事,挣不到大钱。家里的钱都是大哥挣的,大哥大嫂拿钱是应当应分的。我跟二水都没意见。”
“我们跟着大哥大嫂吃吃喝喝,没饿着没冻着,已经很满足了,这银子,我们不拿。”
赵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大嫂拿了,你就要拿着。莲儿眼看着大了,你手里也要有点儿钱才行,要给她寻摸点儿嫁妆,什么耳坠儿、手镯啥的,你这当娘的不要准备准备?收好。”
柳氏眼角有地儿酸,声音有点儿哽咽,“谢谢娘。”
她摊开手绢,拿了20两收好,其余的推给老太太,“娘,我们就要20两。”
赵老太太还要说什么,就听到书房的门“哐当”一响,“都出去给老子罚站。”
是赵大水的声音。
婆媳俩吓了一跳,赶紧开门出屋,就见到赵翔和赵善站在黑乎乎的院子里,见两个人过去,都不吭声。
赵大水气得用手在胸口顺气儿,“气死我了,气死了。这小子欠揍。”
原来,大家都在一块儿看书学习,气氛祥和得不得了。
赵大水翻开《大学》第一篇,满脸都是笑,凑到赵善身边去,“善儿,给爹讲讲,爹不懂。”
赵善顿时觉得自己高了好几米,斜着眼看了看赵大水,“爹,我时间很紧的,只说一遍,听好了。”
赵大水高兴得咧着嘴笑,“嗯呐。”
可傻。
娇娇看热闹不嫌事大,拉着赵翔、赵二水、赵莲儿围过去听。
赵二水一看,哦,这一篇文章,前两天他刚刚在课堂上讲过。当时赵善背得混瓜烂熟,也就没提问他。
好么,这次看看小侄儿有没有听懂。
赵善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在大学里修路,要趁着天亮的时候修,一定要德行好,要善良,要对老百姓好,那路自然就修好了。”
好么,除了娇娇外,一屋子人都懵了。
修路还要趁天亮的时候?修路还要看品行?
赵大水就看二水,赵二水气得脸色通红,合着自己在讲台上讲得口干舌燥,唾沫横飞,这家伙就听了个这?
“善儿,前天我讲这一节的时候,你不是背得好好的吗?你当时没听?”
“嗯,我都懂,还听什么听?”
赵善有啥说啥,是个直肠子。
赵二水气得咬牙,这是考试的必考篇目,这个不懂,高年级别想考上。
还想考前七?
赵大水就让赵二水说了一遍意思,赵二水扭着赵善的耳朵,“好好听一遍。”
于是,一屋子人都跟着听了一遍。
苏氏一面担心儿子的耳朵,一面听。越听心里越来气,抽出来鞋底子就奔着赵善的屁股打过去。
赵善吃痛,偷眼看老父亲的脸色,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