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水赶车,马鞭一挥,马儿跑起来。
苏氏不舍得戴金手镯,只戴着银手镯,美滋滋地对着太阳看手镯上的花纹。
没人注意她。
于是,娇娇竖起来小耳朵,偷听那两个人的谈话。
“喂,到了前头人少的地方就动手。”
“还真看不出来,这家人钱真不少。买了那么多的金银首饰。乡巴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如跟到家里去看看。”
“行吧。今天咱们踩好点儿,回头商量一下怎么动手。”
糟糕,他们盯上自己家了,还要跟着他们回家!
哼,兰爷爷教了自己功夫,娇娇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呢。
于是,娇娇在心里跟小水流说话,“小水流,那两个是大大的坏人,咱们打他吧?”
“嗯,打断腿还是打断胳膊?”
小水流轻蔑地问。
“当然都要打断啦。他们认识我大哥哥,要是去找大哥哥的麻烦,那可就糟了。”
“好。”小水流脆生生地回答。
赵大水催马前行,后面的人也拍着马儿追过来。
就是此刻。
见证奇迹的时刻。
娇娇坐直身子,挺直腰板,冲着那两个人哈哈一笑,伸着胳膊,展开手心,哎哟,还有两颗金瓜子。
赶紧把金瓜子收好。
重新摆好姿势,那两人已经快追上来了。
娇娇一挥手,五根手指展开,一股强劲的气流汹涌而出,直奔两人而去。
两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突然从马上滚下去,摔得头破血流,其中一个还晕了过去。
另一个惨叫着,手脚不能动,胳膊和双腿都摔断了。
苏氏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相公,后头有人摔了。”
赵大水勒停马,就要下车去看看。娇娇拦住他,“爹,回家。”
赵大水一愣,看了看小女儿坚定的眼神,立马不下车了,挥动鞭子打着马屁股,赶车走了。
“驾,驾。”
小女儿的意思他明白,那是强人。
一定是在云城被他们盯上了。
苏氏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车子已经跑得远了。她接着看手镯,还按捺不住高兴,打开了首饰盒子看金手镯。
娇娇垂着小脑袋玩着手心里的两颗金瓜子。这金瓜子做得真漂亮呀!
一颗给姐姐,一颗给小哥哥。
糟糕,没给二哥哥带礼物呢!
糟心的二哥哥赵善躺在草丛里,艰难地坐起来,他记着老父亲说过的话,身上要是流血了,要赶紧弄干净,要不然会被恶狼或者猛虎闻到血腥味儿。
他忍着痛脱下外袍和中衣扔在草丛里,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和大裤衩子,踉踉跄跄,拄着他的白蜡棍下山。
他竟然爬了这么高?
他快饿死了。
可是慌乱之中,带着的干粮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他咒骂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野山羊。
山风寒冷,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流血了,可是疼得要命。再加上饿,一时之间头晕眼花,脚下踉跄,绊倒在地上,下巴还磕到一块小石头,咬到舌尖,登时疼得惨叫一声,“嘶。”
他的雄心壮志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现在只剩下后悔。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可是他还没到半山腰,两条腿跟软脚虾一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后背也疼得厉害,一定是那些该死的野山羊踩的。
“爹,娘。”他躺在草地上,默默地啜泣起来。
他的老父亲赵大水赶着马车,要在天黑前到家。跟平时去云城送野菊不一样,这次有女人还孩子跟着,刚出城的时候还有强人跟随。
老天爷保证,赶紧到家吧。
他后悔没随身带着那把匕首。
日头渐渐西斜,娇娇靠在苏氏的怀里,马车一颠一颠的,有点儿想睡觉。
“睡吧,娘抱着你。”苏氏哄着娇娇,裹紧了小被子,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哼着儿歌。
娇娇把金瓜子交给苏氏,“娘,帮娇娇收好。这是给姐姐和小哥哥的礼物。”
苏氏这才发现小闺女手心里竟然有两粒黄澄澄的金瓜子,做工精致得很,“乖,这是你大哥哥买的?”
良儿就知道乱花钱。回头还要跟他说说,他的钱都要存下来娶媳妇的。
“不呢,是娇娇跟老板伯伯要的。”娇娇睡眼惺忪,软绵绵地跟苏氏说话,“咱们在他家买了那么多的东西,伯伯就送了娇娇这个。”
苏氏心里一阵骄傲,这才多大点儿的小奶娃,就知道讨价还价。看来嫁了人后,到了人家家里也吃不了亏。
“乖,”苏氏亲了亲小奶娃的额头,轻轻拍着她,“睡吧。”
娇娇睡着了。
赵大水使劲催促马儿,马车飞快。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们进了赵家洼的地界,赵大水已经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娘。”
他挥动马鞭,一瞬间过了村口,到家了。
赵老太太已经等急了。小儿子带着柳氏和两个孩子都到家了,赵善还没回家,就站在家门口等着。
没等到赵善,大儿子先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