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壁……
是娘亲的声音,是娘亲!
“娘亲……您终于来看女儿了,女儿好想您!”
我打开帘子,没有见到娘亲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大殿,起身下地,想走出房门却又怎么都找不到门在哪儿。转来转去都是墙壁,我一边哭一边喊娘亲,空荡荡的,只有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娘亲……娘亲……
“小姐,小姐你醒醒”
原来是个梦……
“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清露小声的问道。
我呆呆地望着床顶:“我梦见娘亲了……梦见她喊我,我到处找她,却没见到她,清露,我好想她,父亲为什么就是不让娘亲来看看我呢?”
清露什么都没说,把头扭在了一旁,拿起手绢在脸上擦拭着什么。
想必她也是可怜我罢!自幼不得与生母相见,如今好容易长大成人了,又要进宫了……
“是不是,已经入秋了?”尽管我尽全力,声音听起来却依旧孱弱。
“是的,小姐。”
“扶我起来,我…我喝药”
清露呆住片刻,喜出望外,大抵是没想到我竟自己张罗起自己的身子了,忙道:“哎!小姐等着,奴婢这就端药去!”
我得喝,我得让我的身子好起来,娘亲一定也很想念我,我怎么能让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晨起,
用过早膳,父亲来看我了。
“念壁,今日气色似有所恢复。”
“是的,父亲。”我正欲下床给父亲请安。
“你身子孱弱,不必请安了。”
小丫头不懂事,竟直接将鼓凳搬至床正对面,让我越发胆怯。
“谢父亲!”我心里很是忐忑,想必父亲一定不单单是来瞧我的病情的。
“昨日傍晚,皇上急召为父进宫了。”
心里咯噔一下…躲不过…躲不过了
“公事之余,谈及你进宫的事,已定于下月初八,这几天皇上就会下旨。”
“已成定局了吗?父...亲...”我将脸扭到了内侧,轻声而认真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尽管我与父亲并没有对视,但我仍然感受到了他片刻的迟疑后散发的不满。
“念壁,你自小身子孱弱,为父是知道的。”说罢站起身踱步到窗前,仰起头思索片刻,又说道:“可这是天家恩赐,于你,于府上都是不得已的事情!”
父亲背对着我,一言不发,气氛如一潭死水。
我知道,他在等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让他放心的答复。
可一想到将要去到那样一个陌生而森严的禁地,以后与娘亲的见面也不再像如今这样的有期盼,我便顿觉呼吸不畅...可这哪里是由得我自己做主的呢?
“我娘亲,她可知晓此事?”我喃喃的问道。
“她的意见不重要。”父亲转过身来。
这句话彻底冲击了我的防线。
我颤颤的下了地,踉跄的走到父亲跟前,缓缓跪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父亲见状,忙退后一步,背着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扶我的意思。
我撑着一丝气息,用力挺直腰,眼睛却一直没有勇气从地上的砖石挪开,“父亲,看在孩儿就要进宫去的份上,解孩儿一个惑吧!”。
“你说。”
“这么多年您为何一直将娘亲关在梵园?为何不让我们母女相见?为何...孩儿进宫这么大的事您都不让娘亲知道?”说到这里我已如鲠在喉。
这么多年我从未敢在父亲面前问出这个问题,他很明显的征了一下,把我扶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下,叹了口气。
“是啊,这么多年了,她性子还是那么倔,不曾改!”
“其实你哥哥多罗跟你不是一母同胞,他的娘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得又大吃一惊,哥哥待我一向是很好的,从小到大,我们简直就像是真正的亲兄妹!
“为父年轻的是时候,与你娘亲闹别扭,有一次去潮州游玩,在坊间遇到了一位唱乐的歌姬,肤若凝脂,乌发如瀑,歌喉袅袅动听,技艺是她们那里一流的,更没想到的是,写得一手好字,作诗写词更是不在话下,一打听才知,她的父亲当年竟是个五品太常,被抄家时她才刚满十二,未得许配,被人发卖,几经转手到了潮州...”
“嗯,父亲讲的这般动听,真是令女儿也为她唏嘘不已!”我克制着内心对父亲及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娘的鄙夷,淡淡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我与她情投意合,对于她的身份,我并不在意,于是我在未告知你娘亲的情况下就将她带了回来。你娘亲一向温和端庄,她未与我争吵,只是吩咐下人收拾出后院偏院供你小娘居住。我承认对于你娘亲,我更多的是尊重,并无多少感情。你的外祖父是当朝首辅,我的父亲你的祖父是辅国大将军,我跟你娘亲的结合更多的是当今圣上的意思。念壁,你还小,真的还小,为父的苦楚你还不能懂!接下来的日子你定要好生将养身子。”说罢,起身站定。
“还有,你娘亲久居于梵园,并不是受我的逼迫,是她自愿为之。我曾两次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