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的虞绵绵此时正走到一座石桥上,杏眸四处端详周边的布局,镇国府得面积挺大的,里面的布置很是令人赏心悦目。
院外粉墙环护,水池边上柳树周垂,只不过都成了枯叶,小径上铺的都是乳白色的鹅卵石,每条小径的周边尽是栽满了梅树,整整有十五颗,灰褐色的枝干上梅花上还覆着素白积雪,映着半含腊梅,分外晶莹剔透,一阵扑鼻的幽香朝她迎面而来。
原主跟她一样,喜梅花。
府邸如此多的梅树栽种,由此可见,原主是在家中是多么招人疼爱。
站在虞绵绵身旁的苏伯见她目不转睛盯着梅树,心中顿时泛了种种回忆。
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指向虞绵绵正前方有些树龄的梅树。
和蔼一笑道“大小姐,您还记得这颗梅树吗?”
“这是大小姐满月时将军亲自栽的,还有它旁边的那颗是大小姐满一周岁栽的,大小姐每过一次生日将军与夫人就栽一颗,直到大小姐您进宫以后将军也没有再去栽种”
“您不在家中的日子,夫人与将军常常望着梅树发愣,有时甚至可以待上一整日,要是将军也在府中就好了,她时常挂念着大小姐呢,要是知道小姐您回来他定会很高兴”
苏伯说完,虞绵绵喉咙顿时哽咽中,杏眼逐渐湿润了起来,她软糯的声音中略带沙哑“父亲心中一定是还在怪我吧.....”
苏伯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才没有呢,将军还时常与老奴絮叨呢,说大小姐无论嫁到了何处,都会做你坚硬的护盾,将军还说大小姐是他的骄傲”
骄傲.....她好似从未做过一件让父亲满意的事情,就好似她的爸爸,从小到大她做得每件事只会让爸爸的眉头紧蹙,但在外人面前她的爸爸只会笑着夸奖她。
说她这个女儿是他最大的骄傲.....
原来,她穿过来,根本什么都没有变化,她就是原主,原主就是她,自己的爸妈一直在身边——
“绵...绵绵!?”
姚惠兰站在回廊上,一脸震惊地望向外头此时站在石桥上的虞绵绵。
她迈着急促激动地步伐在虞绵绵跟前停下了脚步,她温暖的掌心握住了虞绵绵冰凉的手,语气中有责怪又有欣喜“你这孩子!怎么跑出来了?这要是让人发现怎可得了?快快随娘进屋,你看你的手都冰冰凉的,可被染上了风.......绵绵你怎么了?”
她的那句关心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虞绵绵紧紧地抱住,下巴顶着她的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母亲,我真的对不起您和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不该不听您与父亲的劝告进入宫中,也不该为了进宫对您们二老发脾气,我真的是太不该.....”
若是她此时能见到父亲,就更好了....
听着闺女的话语,姚惠兰也流了眼泪,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我与你父亲都知道,绵绵你不必自责,你现在照样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她温柔地用绣帕擦拭掉虞绵绵脸上的泪珠,牵着她的手道“回屋吧,外头儿凉”
虞绵绵随着姚惠兰来到原主以前住的屋子,她推开门,脚一踏进去,琴桌,画案,书案尽有。
令她一怔的是,眼前清风雅韵的闺房中很是洁净没有一丝的灰尘,都是清一色紫檀木家具。
房间的正厅中摆着紫檀如意圆桌上面置放了一个霁蓝柳叶瓶,其内插着几枝寒梅,幽香袭人。
淡青色水纱墙壁上挂有一副用千年墨写的毛笔诗词,字迹清秀娟丽,它的另一侧角落处放着一把支起的古琴。
后面是一道紫檀木牙雕梅花屏风,将起居的卧室与厅房隔开,寒风从窗棂的间隙划过,浮动紫檀荷花纹床上悬着的青纱幔帐。
姚惠兰拉着虞绵绵的手在如意桌旁的凳子上桌上,温柔得脸庞上满是担忧“绵绵你可不能呆待久了,让人发现可是大罪”说完,姚惠兰的眉头紧锁,脸上的忧愁不止一份。
虞绵绵看出了端倪,心中隐隐觉着不安,她问道“母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姚惠兰松开紧皱的眉头微微一笑,双眼尽量避开虞绵绵“没有...要是有事的话,娘能不告诉你嘛”
“母亲您就别骗我了,您每次说谎话的时候双眼就不敢直视对方,你看你现在就不敢看我”
姚惠兰的眼睛瞟向哪里虞绵绵的杏眼就跟在她面前直望着她。
“是你父亲.....我已经与他失联几日了,以往你父亲每日都会写书信寄往家中报平安,可从前日起到今日,我都没有收到他的信,我这心中实在是担忧不已!本想求见太后,可..可宫中又未通报边关出事,我也只能等,或许你父亲是忘了写....”
姚惠兰见瞒不住,就将事情说了出来,低垂的双眸里尽是忧愁,她越说越激动,手捂在胸口上满脸的伤心。
虞绵绵白皙的脸蛋上透着冷静,心脏却是狠狠地抽了一下,她掩盖住自己内心中的波涛汹涌,握着自己母亲的双手安慰道“没事的母亲,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明日父亲就来信了呢,您就在家好好歇着不要太过于操劳,不然哭丑了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