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十来个宫女提着装有冒着热气腾腾的木桶小心谨慎一一踏入羽心宫门槛。
一个看似掌事的宫女笔直地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根大约一米长的竹杆,握在手心中。
正是与羽心媱身边的贴身侍女‘如冬’。
一双不大不小的双眼微眯着,死盯着这一群宫女每一处动作,蜡黄的脸蛋尖尖的鼻子显得刻薄无比,干到起白皮的嘴巴紧抿着。
一位矮小肤色雪白的宫女被木桶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步伐缓慢,未及时跟上前面宫女,被她指着鼻子一顿训斥。
“你个蠢出天生的王八!下贱的种,耽误了羽妃娘娘沐浴看我不打死你!”她狰狞着一张面孔恶狠狠地瞪向此宫女,佯装扬起手中细细的竹竿挥在空中。
宫女已被她吓得脑袋在衣领处,眼神充斥着恐惧感,瘦弱的身子猛烈地颤抖。
桶中零星点的热水泼洒在了地面上,在寒冷的空气中没几秒就凝结成一层薄冰。
也就是这么一处错误,如冬暴跳如雷瞬间扬起手中的竹竿朝她身上狠狠打去,
“许觅儿你是故意的吧你啊!一张狐狸精脸在那娇柔做作装给谁看啊你!看我今日不打死你!我打死你!你个下贱的小娼妇!”
被她唤为许觅儿的宫女被打得发出一声声惨叫声不敢闪躲,双手提着的水桶滑脱倒在地上,桶中的热水泼撒在地面一片。
身边的宫女无人上去阻拦,而是一脸地漠然,看着眼前这一切,像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许觅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泪水流在清秀的脸庞不断向如冬卑微地求饶“如冬姐...我错了,不要再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如冬好似听不见她求饶的声音,手中打在她身上的竹竿反倒是越打越用力,蜡黄的脸蛋浮现出一抹杀意。
看眼许觅儿就要被打昏过去,一道轻柔带有丝不屑的语气开口打断了如冬。
“行了!岂能让这卑贱的奴隶死在本宫的羽心宫中!这简直是玷污了本宫”
“本宫还要沐浴,如冬你还傻愣在那干嘛?等着本宫请你?”
羽心媱一袭绣淡色迎春花梨木白长裙站在门正中央,桃花眼冷冷地撇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都有血迹的许觅儿,目光又朝如冬看去。
如冬扔掉手中竹竿,连忙快步走到她的跟前,搀扶着她的玉手,弯腰低头恭敬道“如冬不敢!如冬这就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羽心媱没有再说话,只是高高得抬起下巴,扭着小蛮腰迈着小碎步缓缓朝屋内走去。
待二人走后,还留在原地的宫女都各自去干了自己的活,一眼都未看地上的许觅儿。
不知是谁将一冰寒刺骨的水直接淋她身上,将她浇醒。
许觅儿被冻得浑身发抖,缓缓地睁开双眼,身上疼如万只蚂蚁爬在她肉上啃食。
她忍着剧痛爬了起来,眼眸中没有黯淡无光无一丝光亮,朝玉琼宛方向走去,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自己这一身都是血迹斑斑又湿又臭的,等会还要干活,若是被陛下或者太后看到可就要掉脑袋了.....
可当许觅儿走过小径石子路时,边上有两位宫女正在修剪花木。
其中一位宫女阴阳怪气跟她身边的宫女道“如冬姐姐说的太对了,某些人就是小娼妇,明明金翎卫宋千户是如冬姐姐的,偏偏就有些不知廉耻的女子贴过去,不要脸!”
看似是对着她身边的宫女说的,实则一脸嫌弃地看向许觅儿。
她身边的宫女冷哼一声,附和道“呵!谁说不是呢,长得就一脸狐狸精像专门干一些不要脸的勾当”
许觅儿没有理会她们二人,只是低着头快步走,眼眸中尽是悲痛,伤心的泪水又涌出流淌在雪白的脸颊上。
为什么.......女子的妒忌心能如此强?她真的一分一秒都待不下了.....她不想看到如冬充满恶意的眼神时时看着她,不想每天挨着毒打。
她也不想再见到宋泊简,是他先负自己在先,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跟随宋泊简从老家来到上京,整整陪伴他十年,从他一无所有到他现在屡屡高升,可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她真的是太傻了,傻到甚至还有了他的骨肉,却换来的是背叛。
就让他跟如冬二人好好的吧!从此她不想再与宋泊简有任何的瓜葛。
许觅儿抬起下巴,仰望湛蓝的天空,嘴角上扬一抹凄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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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条巷子搭起了戏台,“嘴”地一声锣鼓响,传来一阵“咿呀咿呀”京腔戏曲儿声,街道也热闹起来,吆喝声,叫卖声,被徐徐夜晚的冷风吹散,只剩一阵阵喧哗之音,没入夜色当中。
一辆奢华标有六颗星的马车停驻在府外,一入眼,便是门外两座庄严的石狮子,大门漆黑,上端挂着一块烫金牌匾,一个气派的“季”字赫然现于眼前,处处彰显华贵。
穿戴整齐的家仆们早已候在马车旁,时刻准备迎接这位神秘尊卑的客人。
随着马夫掀开帘子的动作,一张令人窒息的俊脸浮现在大家眼前,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