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司徒月喊了一声,终于让这一触即发的争斗渐渐平息下去。公冶玉术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轻叹一声。
“你说的没错,蛊师族的人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父亲和谎言之神签订了交易。谎言之神本就没了实体,更是为了把所有人掩藏在谎言里,耗费了大部分的力量。
父亲确实是从游禾国流落至此的,彼时圣女的灵魂迟迟未曾转世,蛊师族被其他神打压欺辱眼看要灭绝。是父亲用游禾国的秘法,和谎言之神定下了交易。这里的人记忆中虽然是过去了十几年,可实际上,是谎言之神模糊了他们对于时间的概念。他们已经活了五百多年,脑子里那些历史有些是真的,更多的已经被时间消耗,只剩下编织好的谎言。
这里没有人死亡,就算万分之一的概率产生新生儿也只是会呼吸的尸体。父亲则是把自己的身体献了出去,可就在十几年前,妹妹竟然出生了。父亲知道不会有新的圣女产生,放任自己和沧旻圣女坠入爱河,竟然真的带来了一个孩子。
不仅仅是这个孩子,这里的时间也开始流动了起来,很多人一夜之间就老了。亡灵之神发现了这里,好在她没有冲我们出手,只是默默地接管了那些五百年间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的灵魂。我和玉华,是他在游禾国的时候就有的孩子,我生母是妓院的头牌。玉华的生母,是一个救助过父亲的死奴,也就是......”
公冶玉术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司徒月一眼。
“阿雅。”顾忆叹气,做了最后的宣判。
“对,所谓的记忆,其实只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我听到信鸦传来消息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那是五百年前的事情,玉华就是她的女儿,可她竟然把司徒月当成了自己的孙女。自己迅速变老之后,见到依然年轻的父亲难以承受,谎言之神的神力便帮助她完成了自己的臆想。”公冶玉术摇摇脑袋。
“倘若谎言之神的神力消失,那你岂不是......”顾忆看着公冶玉术,觉得大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搞得有点晕。
“是啊,父亲因为时间开始流失,身子逐渐白骨化。他把真相告诉我,我也培养了一个傀儡准备接替他的位置,可是......现在谎言之神不见了,父亲也是。现在神力并没有完全消失,但也渐渐微弱了下去,如果没有神力维持,恐怕除了司徒月,最后所有人都会死。
人类,是活不了五百年的。我这十几年里已经从孩童长成了大人,神力若是彻底消失,大概我就会变成一个老头吧。”公冶潇禾的眼神有些苍凉,他也是被父亲选中为继承人之后才彻底获得了真相。
想不到死亡这么快,就要找上这里的人了。
“既然也知道真相了,顾忆,你是外来的人,或许能保护好司徒月。不如你带着她走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去游禾国找到了一些办法,血神或许能成为庇佑这里的最后一个选择。”公冶玉术伸出手,语气看似是恳求,但分明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不走。”果然,司徒月眉毛蹙起,一脸不认同。
“走不走由不得你了,我姑且还是懂得怎么利用这里残余的力量的。外面那些人很快就会开始追杀你们,你们除了叛逃这里,不会再有其他选择了。”公冶玉术道。
“先等等,我的眷属我都要带走。但我的蛇现在失踪了,金刚鼠还受了伤。我需要时间修养,这个面子公冶先生总不会不给我吧?”顾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当然,我会给二位最好的安排。能够不用以弑父的罪名被赶出去,也算是一桩好事不是吗?”公冶玉术笑笑,同意了顾忆的要求。
司徒月扯扯顾忆的衣服,只收获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司徒姑娘,方才你说你知道月在哪里,需要做什么才能找到她?”顾忆见公冶玉术态度缓和,趁机把没问完的话问了出来。
“我刚才见到父亲了,蛇应该是被他带走了。游禾国的血神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他们使用的能力也很古怪,应该是利用了月体内的蛊物血脉操纵了她。方才他放蛇出来,就是要杀顾忆。”司徒月撇嘴,这次终于轮到她来解释了吗?
“父亲还活着?”公冶玉术皱眉。
“我又没说他死了,你们也不给我说的机会。公冶玉术,我不管你活了多少年,你总是这样一副全天下人都没你聪明的样子,真的很讨厌。”司徒月翻了个白眼。
“我是为你好!”公冶玉术不满地看了妹妹一眼。
“我用不着,找月的方法也很简单,我的铃铛还能短暂地控制她。我们只要找到父亲,就能把蛇抢回来。当然了,我还需要提前学习解除能力的办法。”司徒月回敬他一个白眼。
顾忆倒是觉得可行,这比自己大海捞针去找靠谱多了。就算是有苍云那个身为狼族的发达嗅觉在,若是对方不想被找到,自己也毫无办法。
“父亲就没有说他为什么不露面吗?杀顾忆,不一定非要偷袭吧?”公冶玉术晃了晃手里的扇子,狐狸似的眼睛在顾忆身上打量。
“他要杀顾忆的理由我不知道,但他来找我是为了告诉我即使是现在,族长的位置也依然不能碰。你都知道谎言之神已经不在了,那